辯近前,半跪在地上,雙手捧着一塊麻布,高高舉過頭頂,對劉辯說道:「麻布已然取得!」
另一名婢女雙手交疊於身前,微微躬着身子,雙眼望着她自家交疊於小腹前的手背,低眉順眼的立於一旁。
接過婢女遞來的麻布,劉辯從麻布上撕下一塊大約兩寸多寬的布條,一邊幫蔡琰包紮着傷口,一邊對她輕聲說道:「湖邊風大,手上有傷,莫要總在湖邊坐着。這幾****身子也虛,吹多了風,對身子總是不好……」
聽着劉辯那滿帶關切的話,蔡琰緊緊的抿着嘴唇,兩行珠淚已是忍不住從眼窩中涌了出來。
正幫蔡琰包紮着傷口,一顆熱淚滴落在劉辯的手背上。
掉落的淚珠在風兒吹拂下,尚未落到劉辯的手背上,便已是從溫潤轉為冰涼。
陡然感到手背一涼,看了看那一小團四濺的水漬,劉辯抬起頭,朝蔡琰的臉上望了過去。出現在他視線中的,竟是蔡琰那張早已淚痕滿面的俏臉。
若論相貌,蔡琰雖說比不得唐姬,但在女子之中,卻也是一等一的絕美。梨花帶雨、美目含淚,更是為她添了幾分嬌妍,不過卻也讓劉辯陡生心痛。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對他情深意重的幾個女子,都曾為他落過淚,都曾為她芳心暗碎。
劉辯不願這樣,他只想將來的日子裏,能讓這幾個女子與他一同過上平靜祥和的日子。再沒有爭鬥,再沒有擔憂、牽掛,有的只是寧靜的生活,和她們每日的歡聲笑語。
從他帶着唐姬逃出洛陽,到如今已是過去了許多日子。可他身邊的女子,還總是眼淚不斷,她們卻不曉得,每當她們流一次眼淚,劉辯的心中便會多出幾分對她們的愧疚。
&姬,究竟因何如此?」見蔡琰哭了出來,劉辯不免也有些亂了方寸,他抬起手,再次用手掌為蔡琰擦拭着眼淚,柔聲對她說道:「但凡心中有所不快,只管說於本王知曉……」
&眼淚被劉辯擦了去,蔡琰先是用貝齒輕輕的咬着嘴唇搖了搖頭,隨後便仰起臉,望着劉辯,目光中帶着幾分果決的對劉辯說道:「殿下若是歡喜管青將軍,妾身願與唐王妃商議,迎娶將軍入門……」
蔡琰這句話說出口,劉辯終於明白她是因何而感到失落。
女人與男人一樣,內心深處,都是有着強烈的佔有欲。她們也渴望夫君能夠專注的將心思放在她們的身上,也不願與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即便她嫁的是個叱咤風雲、手握數十萬雄兵的洛陽王,也絕不會使得這份佔有欲稍減半分!
每每劉辯看着管青時,目光中總會難免流露出一絲溫情。那種溫情,不是主公與麾下將軍應有的情愫,而是心心相印的人兒,彼此凝望時才會流露出的溫情。
溫文賢惠的唐姬雖是不可能看不出來,可根深蒂固的禮儀教育,卻是要她根本不可能將心中的醋意表現出來;而陶浣娘,本就出身貧寒,只要能留在劉辯身邊,她就已是十分滿足,對王妃的身份也不是特別在意,她又如何會因劉辯對管青的眷戀,而心生妒忌?
也正是因此,唐姬與陶浣娘雖是看出了劉辯對管青有着深濃的依戀,卻從未在他面前提及。
唯獨只有蔡琰,身為才情不輸於任何男子的才女,她能文章練達通天下,卻也會被才女那特有的、發自內心的孤傲和玲瓏而折磨着。
劉辯待她好時,她的心內會油然生出濃濃的蜜意,做出柔美婉約的詩歌。而劉辯對別的女人稍有旁顧,她便會有種被忽略了的落寞,獨自一人,將自家封閉在內心營造的狹小空間,哀怨自憐。
若是劉辯對管青果真沒有情義,為安撫蔡琰,他定然已是出言辯解。
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管青確實是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樂、她的歡聲笑語以及她那一顆顆因他而落的淚珠,無不在劉辯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跡。
輕撫着蔡琰的手背,劉辯低頭沉吟了許久,才仰起臉朝她微微一笑,對她說道:「管青將軍隨時可能與本王一同出征,昭姬且莫如此,古往今來,極少聽聞有征伐沙場還帶着家眷的,本王可不願留下把柄給世人,貽笑大方!」
&下說的是!」聽得劉辯如此一說,蔡琰垂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是昭姬唐突了,殿下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