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邊,品着盞中的茶水,劉表已經不記得一旁侍女為他添了幾次水。
盞中的茶水飲在口中,他並沒品出任何的滋味,就猶如喝白水一般。
&君!」正飲着盞中茶水,劉表聽得門外傳來一聲輕喚。
這聲輕喚柔美且有清婉,可聽在劉表的耳中,卻是讓他煩不勝煩!
喚他的不是別個,正是他的夫人蔡氏。
聽到蔡氏的聲音,劉表眉頭皺了皺,並沒有扭頭看向已經進入屋內的她,淡淡的問了句:「天色已晚,你來此處作甚?」
問話的時候,劉表語氣很是不好,可蔡氏卻根本不以為忤,進入屋內,朝立於劉表身後的侍女擺了擺手。
侍女向她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蔡氏則是跪坐在劉表身旁,親手為他斟滿了盞中的茶水。
&色已晚,夫君因何尚未安歇?」為劉表斟滿了茶水,蔡氏柔柔的向他問了一句。
&中煩悶,如何安睡?」眉頭皺着,劉表沒好氣的回了蔡氏一句。
劉表語氣不善,蔡氏卻好似根本沒發覺一樣,臉上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君因何煩悶,不妨說於為妻,為妻雖是不能為夫君分憂,卻也可聆聽一番!」臉上始終帶着甜美笑容,蔡氏說話的語氣要比先前更輕柔了許多。
劉表終於扭頭看向了她,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並不是欣然,而是帶着一抹冷笑,對蔡氏說道:「你來找某,想來又是為了那樁事!」
&君說的乃是哪樁?」歪頭看着劉表,蔡氏裝出一副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樣子,輕聲向他問了一句。
&琮與劉琦之事!」之所以晚間安歇不肯去蔡氏的房間,劉表就是不想聽她絮叨劉琦和劉琮的事情,她卻是不依不饒,竟追到了這裏,語氣帶着不快的說道:「此事最好莫提,某心中自有計較!」
劉表的夫人蔡氏,要比他年輕了許多,如今也不過就四十歲不到的年紀。
由於保養得當,蔡氏的容貌並不顯老,除了眼角帶着些魚尾紋,她更像是個只有三十歲出頭的少婦。
從劉表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心內不快,蔡氏諂媚的笑着說道:「在夫君眼中,為妻竟是如此不堪,除了此事,莫非無有他事可與夫君商議?」
&能有甚事找某商議?」蔡氏並沒有承認她來找劉表是為了劉琦和劉琮的事,劉表眉頭舒展了開來,語氣也和緩了不少。
見劉表語氣好了許多,蔡氏才對他說道:「夫君,早先為妻便與夫君說過,那劉備並非善類,理應誅殺,夫君便是不聽,如今惹出禍患,莫非還不肯聽為妻一言?」
劉備投靠劉表,蔡氏也是從蔡瑁那裏聽到了不少劉備的壞話,確實也是在劉表面前提及。
只不過那時劉表對劉備極其信任,並沒有理會蔡氏所說的這些。
如今想想,反倒是蔡氏說的有些道理!
扭頭看着她,劉表語氣更加放鬆了一些,向她問道:「說吧,此番前來,你要對為夫說些甚麼!」
&君,劉備當誅,只是夫君有未想過,一旦誅殺了劉備,這荊州便是成了朝廷大軍南下的跳板,朝廷如何會不取荊州?」劉表允她把話說下去,蔡氏心內一喜,趕忙說道:「如今陛下雖說允了夫君做這荊州刺史,可一旦夫君歸天,荊州又當如何?」
蔡氏話才說到這裏,劉表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她繞來繞去,無非還是想把話題引到劉琦和劉琮的身上。
眉頭緊緊鎖着,劉表對蔡氏說道:「你所言之事,為父悉數曉得,為夫會細細斟酌,你且去吧。婦人家,莫要操勞如此多的政務!」
劉表下了逐客令,蔡氏這才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目送着她走出房門,劉表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身為荊州牧,他將荊州治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條,連年與江東孫氏作戰,荊州也是兵強馬壯。
若不是劉辯異軍突起,這些年中訓出了一支無往不利的大軍,憑着荊州的軍力,在這時間屹立多年應是沒有多少問題。
如今傾頹的漢朝廷重振旗鼓,三萬漢軍已經進入荊州地界。
雖說漢軍並沒有向荊州發起進攻,可他們在荊州境內,終究對劉表是個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