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蒲小傑出現在了軍營的醫療帳篷之中。
這一處帳篷很大,足足能夠容納近百名傷員,一進帳篷就能夠聞到非常濃重的藥味。
蒲小傑幾乎是一瞬間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因為那裏不僅站着幾名大夫,更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蒲小傑臉色微變,大步走到了這一處被隨軍大夫們所圍住的床邊。
在床上躺着一個「人」。
之所以要在這個人字上打一個引號,那是因為這個人的模樣,實在是太悽慘了一些。
他穿着一身通常只有斥候才會穿的輕便皮甲,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皮甲早就已經變得千瘡百孔,露出了裏面無數血肉模糊的傷口和森森白骨。
臉龐、脖子、胸口、腹部、手臂、大腿、小腿,你根本無法在他的身上找到哪怕是一片完全無損的皮膚,甚至連腳指頭都少了四個。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在輕微起伏的話,你甚至會覺得自己站在了一個死人的面前。
蒲小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人怎麼樣了?」
雖然單單從聲音就能夠聽出是蒲小傑來了,但是幾名忙碌着的軍醫頭也不抬,只有其中一名最為蒼老的道:「還有一線希望活下來,如果夠幸運的話。」
蒲小傑聞言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但也只是微微而已。
雖然皮甲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但是蒲小傑仍然能夠從這名重傷員的胸口處看到那隻剩下一半的青龍堡徽記。
這的確是一名青龍堡斥候。
而且蒲小傑還知道,這名青龍堡斥候在被自家的斥候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栽倒在了營地幾里之外的一片草地上。
在龍棲堡斥候將這位重傷的青龍堡斥候抬上馬準備帶回大營的斥候,這名斥候開口說了一句話。
「快、快救我們大、大少——」
他甚至沒有說完就暈了過去,但好在發現他的這名龍棲堡斥候,已經聽到了足夠多的消息。
所有的龍棲堡中人都知道,自家的伯爵夫人就是來自於青龍堡,所以這位重傷昏迷的青龍堡斥候所帶來的消息,是用最快的速度傳到蒲小傑面前的。
可現在又有一個新問題,蒲小傑的確得知了張鴻鵠有危險,可是——張鴻鵠在哪?
青石大丘陵,廣闊無比,方圓不知千里萬里。
即便是開拓者們所聚集的這一片大丘陵的西北部,那也有好幾千甚至上萬平方公里。
幾十支開拓者的部隊進入這幾千平方公里的地方,根本就是好像幾十個石子投入一座大湖一樣,幾乎都濺不起什麼水花。
如果蒲小傑不知道張鴻鵠的方位,那麼除非蒲小傑真的能夠有未卜先知或者看破命運的能力,不然的話根本就沒法救。
所以就算蒲小傑再焦急,也只能等待着大夫們對這名重傷斥候的搶救。
必須要從這名重傷斥候的口中得到一個方向,蒲小傑才能夠出兵。
不然一旦走偏或者走反,那就全完了。
蒲小傑捏緊了拳頭,十分緊張的等待着救治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麼的漫長。
但讓蒲小傑無奈的是,雖然大夫們竭盡全力,但是這名青龍堡斥候卻根本連一絲一毫甦醒的跡象都沒有。
蒲小傑越發的感到焦躁不安了。
單單從這名斥候幾乎不成人形的模樣和身上的上百道傷口來看,蒲小傑就可以想像到此刻張鴻鵠是面對着如何巨大的壓力。
如果張鴻鵠真的死在了這裏,蒲小傑怎麼去向琪琪交待?難道要回去告訴自己的女人:「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哥,讓你哥死在了青石人的手下?」
「不行!」蒲小傑面沉似水:「必須要想一個辦法!!」
蒲小傑開始飛速的開動起了自己的大腦。
這幾天以來,蒲小傑率領部隊基本是一路向南,在走了這麼多天之後,蒲小傑很確定自己的這支部隊應該處於開拓者們佔據地域的最南邊,所以張鴻鵠不會在南邊。
這名斥候是在營地的北邊幾里之外被發現的,可是北邊是開拓者們據點的集中地,幾乎每隔半天或者一天的路程就有一個開拓者據點,而且往北走還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