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肥皂味,讓他這個平常討厭肥皂的人升起一股厭惡。想丟棄,可深埋在內心深處的東西卻悄然剝離外殼,慢慢浮現。
蘇冷麵無表情的的冰山臉上出現一絲鬆懈,手指輕輕摩挲着紫色外衣,嘴角輕輕抿起「這個中學,似乎很有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句話不論是東西,還是人都是一樣。就像被評為校草之一的蘇冷,收到的挑戰書一個又是一個,年少氣盛的時代,不瘋不青春的叛逆,讓蘇冷一次又一次的來到學校操場。
漆黑的夜,陰冷而寂靜,蘇冷抬頭看着天空中僅存的那顆星,心不知為何有些慌亂。
轉身,就看到了正在跑步的辛朵跟張艷,在心裏不由的罵了聲娘,剛想讓她們走開,烏壓壓的人群接踵而至。
辛朵害怕之餘更多的是淡定,淡定的看着蘇冷將面前的人一個個擊倒,看着他的臉上流出鮮紅的液體。辛朵再也沒有充當觀眾,從旁邊撿起一塊磚頭,沖了過去。
因為,爸爸曾經告訴過她,「誰欺負你,你就用磚頭拍他,出了事,爸爸替你扛着。我的女兒,絕對不能讓別人欺負」
如果爸爸知道她的第一塊磚頭,是沖發一冠為英雄,會不會對她這個女兒失望。
他們走了,辛朵拿着磚頭的手戰戰兢兢,月光慢慢呈現,溫和的照在他們身上。
辛朵滿臉蒼白的看着正朝她微笑的蘇冷,讓她感覺自己的衝動沒有白費。她,是班裏第一個看到他笑的人。
只是,那個笑容太短,在辛朵突然暈倒的那一刻暫停。接着,跑來的蘇冷就聽到了臨暈倒的辛朵口中說了一句「張宇飛,我好像再也見不到你了」
睡夢中的兆艾菊突然驚醒,她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辛朵無力的倒在血泊里,嘴角念叨着「媽媽,女兒想你」
推推正睡得死沉的辛海,見他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兆艾菊無奈的起身,自己在黑夜中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辛海早早的出門幹活了,兩個孩子的生活費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數目,學費的壓力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偷懶,在家清閒了。
兆艾菊的左眼跳的厲害,讓她根本沒有心思干一點活。為了散心,她出去跟鄰居拉呱去了。
「你們看,人家小菊來了,兒子是高中生,女兒也是學校的尖子,以後有福了」還沒走進,就聽到孟青酸酸的口氣傳來。
這麼多年的錘鍊,使得兆艾菊不在同以往一樣一句話不說「那也沒你好啊,兩女一男,大的已經考上了大學,兒子也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說不定以後也是個大學生,你的福豈不是更大」
孟青笑着「咳,有什麼福啊,上學要交學費,一年下來的錢都夠我們生活很長時間了。你說,她們上學有什麼好,光浪費錢,有那兩個錢還不如蓋蓋房子,買幾件新衣服呢」
兆艾菊知道她是在笑話自己穿的破爛,住的破爛,不禁回擊着「破爛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是別人說,誰會往這裏來」
孟青自知心虛,忙推脫着責任「你可不是我說來的啊」
「我不是說來的,我是自己跑來的」兆艾菊沒好氣的說着。
四周鬨笑一片,皆是在嘲笑兆艾菊的傻氣,什麼話也敢往外說。
孟青有點自知之明,拉着旁邊的一個二嬸說道「俺可不是跑來的,俺是人家二嬸子說來的」
被叫做二嬸子的只是笑,不參與她們的「鬥爭」之中。
在此之前,孟青的大女兒因為考大學的成績離着招考分數差了一點,孟青剛剛去兆艾菊家借了一個存摺,給她的大女兒把分數買了上去。
打內心底看不起你的人,不管你做多少事,多少犧牲,在他們看來你那是咎由自取,根本怨不得別人。要怨也得怨自己的窩囊,自己的傻,自己的笨,自己不會揣測人心。
「木,快起來幫我做作業」耳旁依稀響起這句話,模糊而又熟悉。是誰,為何要讓我幫他做作業,為何要叫我木,為何我渾身疼痛,為何我會有這種錯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無暇的白色,曾經令她最痴愛的白色。只是,入鼻不是清香的薄荷香味,而是刺鼻的醫用酒精。
轉頭是滿臉擔心的張宇飛,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看着她「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