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了,既不刻意打聽,就算是聽到過什麼,大抵也在他腦子裏待不了多久。
趙守擺擺手,「算了,你韓霧仕途不順便罷了,這心氣都丟了如何能行,不過一個州府里的五品官,算什麼?你若是以後都還這般,這輩子還真是只能在這裏廝混了。」
韓霧連連點頭,「郡守大人教訓的是。」
趙守耐着性子說道:「洛城縣裏有一人,住在青石巷,叫葉如晦。你且記住這個名字。」
韓霧愕然道:「難不成此人也是惹怒某個朝中大佬,要讓下官好生收拾一番?」
趙守冷笑道:「收拾?只怕朝中沒幾人敢吧。」
韓霧一頭霧水。
「朝中早前便總算是流傳出來消息,宰輔大人並非之前在書院當教習那般簡單,他與那位院長大人居然還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那位不知姓名的老先生一生有三位學生,除去宰輔大人和院長大人之外,還有一位讀書人,先前在陵安還有些名頭,之後便銷聲匿跡了,只不過那讀書人有個學生,便是這位葉如晦,你瞧瞧這身份,既然是書院院長大人和宰輔大人的師侄,朝堂上還有幾位敢去動他,不過之後這位葉先生可沒有進入朝堂為官,而是轉而練劍,現如今已經是天下第七了。這大抵便是想着要和他講道理的比不過他身後那兩位的道理,動手的又不必過他手中的劍,是不是難招惹,一目了然。原本就算是有這麼一個人,大抵和你也沒啥關係,可現如今這位葉先生已經返回洛城,看樣子短時間之內不會離去,你說說你韓霧守着這麼一大座金山,是不是該慶幸?」
趙守似笑非笑的看着韓霧。
韓霧這才後知後覺的朝着趙守感激一笑。
趙守站起身擺擺手,輕聲笑道:「你這個縣令當得憋屈也好,暢快也好。要想慢慢往上爬,也得審時度勢,有些事做不做得,自己掂量。」
韓霧正色道:「下官謹記。」
趙守不再多說,起身去牽過之前韓霧騎過的那匹駑馬,翻身上馬之後笑道:「這番金玉良言,換匹馬不虧。」
韓霧笑着點頭。
這個才覺得前路暗淡的男人,現如今竟然又開始覺得這前路又是一片大好了。就好似柳暗花明一般,世間之事還真是奇怪啊。
趙守拍馬而走,就這樣離去。
他這位青山郡郡守,今日說這麼多,竟然全無私心,不過只是為了新政兩字。
……
……
在遠處街角,有個來到此地之後沒見過任何故人,只去看了山頭那個小墳包的老人帶了壺酒,此刻便別在腰間,走過街道,來到一處小院子前站定。
小院之前有一扇木門。
那扇木門灰塵蛛網皆有。
站在門前,老人竭力一觀那小院裏的景象。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身形微動,來到院裏,站在那顆幾乎已是枯枝的老槐樹前默然無語,這座小院子原本的主人在老人的院子裏種下過一顆夾竹桃,又在這裏種下了一顆老槐樹。
老人站在院裏,拿出腰間的酒壺倒了一口在嘴裏,這便笑道:「儒家君子六藝,王霸之學,縱橫家之謀,亦或是其餘學說你無一不精,甚至有些東西比我這個做先生的都要厲害,真是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弟子。」
老人走出幾步,靠坐在老槐樹下,輕聲道:「讓先生我想想,你離了陵安喝過酒是不是經常便罵我?你兩個師兄不管身處何地都不敢生出這般想法,唯獨你看不慣了就喜歡開口大罵,真是要罵到自己大快人心才是,你在書院藏書閣批註的那些東西,你以為我沒看?十有八九都是罵我的,要是旁人有這麼一個學生啊,說不得早被你氣死了。」
他自言自語道:「你聰明啊,可為何要這麼聰明?」
自然也是無人應聲。
這個一輩子都不曾哭過的老人眼角總算是有些淚水,他平靜道:「不是先生我找不到你,是先生我早知道,你不出現在先生我面前之時,我就算是找到你也是枉然。」
胡亂喝完一壺酒的老人最後抹了一把臉,站起身來,輕聲道:「這局棋差不多了,先生我要開始收官了。」
(本章完)
第615章 世上之事十之七八不可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