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那副慘不忍睹的面龐又噁心至極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蹲身吐了起來。
白澤,再也不是從前的白澤了……
想起方才的情景,我胃裏翻江倒海,心中卻頗為難過。
想當年和澤被邪濁黑氣侵蝕,封印在歸無山巔清修時,雙手化為了森森白骨,臉頰也深陷下去,變成了如老樹皮一般的深褐色,身形更是佝僂,如枯木般乾癟,處處透着陳舊的腐爛味……如今再看白澤,不僅被邪濁黑氣侵蝕,還被血煞之氣繞體,且他是心有魔障而成的邪神,模樣自然更加恐怖,令人不敢直視。
如今的他已完全墮為邪神,模樣自然不只是可怖那麼簡單……
只見他形容枯槁,身軀幹癟呈暗紅色,如腐爛多年的血屍,條條血蟲在他身上不斷蠕動,道道黑氣包裹住全身,昔日英俊的面龐和高華的氣度也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嘔的面容,一步一腥臭的血痕……他百米開外的生靈被這邪濁血煞之氣一衝,全都同化成了邪物,而被他踩過的土地也全是極腥極臭的血印,百年之內再也生長不出任何植被,如今的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身染玉蘭香的翩翩少年朗了。
「熾燼島故去的亡靈們,都歸來吧!」他突然仰頭大吼一聲,無數黑氣血蟲立即從眼裏鑽出來,往四方八面而去,片刻後,無數血痕迅速壯大匯聚而來,如同一條條血色的溪流,鑽進了他的身體消失不見,而吸收了無數條血流的他突然脹大了數倍,身上的血蟲也越來越多,不斷往下掉落,他的身體也由之前的鮮紅變作了暗紅,等待三息之後,才慢慢恢復平靜。
我驚訝地看着眼前不斷匯聚而來的血色,皺眉道:「這是什麼?」
御清冷冷看着白澤,淡淡冷笑起來:「從前熾燼島作為神界刑罰之地時,為吸收邪濁之氣而死去的亡靈……」
「啊!」我聞言不禁驚呼出聲,「這麼說來,當年的千萬生靈都是為吸收邪濁之氣而死的?而今又被白澤召喚出來,將所有罪孽加諸在自己身上!」
「嗯。」御清點點頭,抬手祭起誅元滅神網,「走吧,如今面前已有兩個強敵,絕不能再讓月芙出棺,變成第三個。」
「嗯!」我收起紛亂如麻的心緒,將玲瓏玉祭在頭頂,急忙跟了上去。
「璃兒。」御清飛着飛着突然轉身,握住我的手,柔聲道,「熾燼島之劫避無可避,乃是命劫,就算當年之事不發生,也會有天劫降臨,島上生靈照樣會盡數全滅,如同當年西方江澤之地一樣,況且你當年還未回歸神界,也不知曉此事,自然不必為此自責。」
我心知他是在安慰我,便點點頭,沖他溫柔一笑,強壓住紛亂複雜的思緒,隨御清、重淵、陌月去了場中。
就在這時,憑空一聲巨響,只見一道銀棺從百米深的深溝處緩緩升起,往葉湖處而去,卻是尹屾托着月芙的銀棺要逃出溝壑,與此同時,一道直徑百米的天雷轟然降下,將方才月芙銀棺升起的地方劈得塵土四濺,卻是天雷滅邪之兆,而月芙的銀棺剛好躲過了這一擊,血煞邪濁二氣也變得愈加濃厚,卻是另一位邪神要出世的前兆!
不好!我心中大驚,正要祭起擎天金柱,猛砸銀棺數下,將月芙的肉身砸個稀爛,就在這時,身後襲來一張鋪天蓋地的血色大網,猛地一卷,將銀棺從尹屾手中奪走,緊接着萬道金芒齊發,將銀棺劈了個粉碎,裏面月芙的肉身連個渣都沒剩,直接化為了飛灰!
好!我在心裏暗暗叫好,轉頭一看,卻見冰墨、皓穹不知何時已站到了身後,此時御清手裏的誅元滅神網早已被冰墨牢牢攥在了手中,想必是她將這太古法寶收了回去,畢竟這誅元滅神網只有在她的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想到這裏,我心中愈發佩服起她來。
細細一看,冰墨今日穿了一襲紅衣,英姿颯爽地立於重名鳥背,眼色凌厲地盯住尹屾,頗有神界守神的氣勢,而皓穹則是一襲玄袍,半閉着眼杵着玄武劍,氣定神閒地蹲在一旁,仿佛神界諸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看到這裏,我不禁感嘆一聲:唉,都是神明,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我這個師父也真是悠閒,整天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火燒屁股也不急,明明心智如孩童一般,卻總要裝作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心中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