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看着劉珊將「距離高考還有『33』天」的倒計時錶,撕成了「32」天,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呲啦」聲,突然有種莫名的緊張感。
倒計時臨近感覺到緊張,似乎是一種人類的共態。據說,即使是再頑劣或再優秀的學生,對倒計時錶也會有畏懼感。
楊銳覺得很對,因為他本人是不應該有什麼緊張感的,任何一名學生,當他能夠保證數理化生物三門功課滿分的時候,就不必有緊張感,光是這三門功課加起來,就有370分了!
只要不是偏科成錢鍾書的程度,國內的高校都在敞開大門等待着他。
但是,楊銳依舊覺得緊張,即使他心裏覺得沒有必要。
誰如果再說,中國人不懂心理學,楊銳當面就吐他一臉的口水:小樣,沒參加過高考是吧?
高考,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也是一名少年能夠感受到的最嚴肅,最重要,也是最緊張的時刻。
而且是連續三天!
落在1983年,高考製造的嚴肅和緊張就更強了。
當整個家庭都為了你的高考而付出,當親朋好友都熱情的關注着你的成績,當高考失利的鄰居扛着鋤頭,羨慕的目送你離開村口的時候,層層的壓力,不需要更廣闊的世界來展示。
與之相比,一切裝模作樣的社會做派,一切校園彆扭,一切同學齷齪,一切老師與學校的不對付,都顯的無關緊要。
鯉魚跳龍門,勝者飛黃騰達,敗者泯然眾生。
楊銳將目光下移,望着劉珊驚人的翹臀,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
現在的孩子只知道誰的臉長的漂亮,還不懂欣賞身體的美,男生們偶爾談起劉珊,最多說她的鼻子小巧好看,眼睛又大又亮,根本沒有察覺到她最大的優勢。
楊銳因此有種偷挖寶藏的快感。當然,寶藏實際上是不屬於他的,在這個純真的年代,地下的東西都是國家的,你也別偷挖。
「劉珊。」楊銳叫住急匆匆往座位上走的劉珊。
「怎麼了?」劉珊撐了一下腿,站到了楊銳面前。
「跟我去外面,聊兩句。」楊銳收拾了一下東西,率先出了教室。
劉珊毫無遲疑的跟上去。銳學組是楊銳的銳學組,所有成員,都因為楊銳而聯繫起來,他們私下裏也經常有各種活動,比如隨便吃喝的冷餐會和自助餐,互相之間非常熟悉,更少隔閡。
劉珊儘管好強,卻是將楊銳看作比較的對象,對他的命令和要求,劉珊還是執行的很好。
楊銳有點意馬心猿,腦袋裏胡思亂想着「出操の學生」之類的小電影,然後找了處花壇坐下,問:「你的高考志願,準備報考哪裏?」
「不是高考結束了以後,才報考學校嗎?」劉珊明顯有些意外,語氣都帶了些顫音,越是接近高考,高考志願就越是敏感話題。
楊銳拍拍旁邊的水泥台,示意劉珊坐下來,道:「高考補習老師有兩種,一種是讓學生好好學習,奮力考試,然後根據估分來決定報考學校的,另一種,就是我這種了,我認為學生首先應該有一個目標,然後再好好學習,向着目標奮鬥,現在33天了,我想和你們分別談談。」
見不是與自己一個人談,劉珊放鬆不少,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能考哪裏?就想考一個儘量好的學校。」
這個答案,與她曾經的目標已相去甚遠。
曾幾何時,劉珊只是想着能考一個大專,今年如果還不行的話,明年就考大中專了。
可是現在,劉珊悄然調高了自己的預期,只是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而已。
楊銳微微點頭,道:「我覺得,你可以以重點本科為目標,河東大學,你喜歡嗎?」
「挺好。」劉珊露出一絲笑容,接着就問:「你會考哪裏?」
「我大概會去北京。」楊銳以前都沒有仔細的考慮過這個問題,直到景語蘭去了京城以後,他才發現,除非自己考去中科大,否則,北京基本就是唯一選擇了。
相比北京,另外兩個直轄市的大學競爭力有限。誠然,復旦、上交大、天大和南開大學都是好學校,但無論是名氣、師資還是國家撥款,都讓它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尤其是985項目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