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岸青很想問問華銳實驗室的進度,又怕被人識破了身份,於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安靜的吃自己飯盒裏的菜,也沒有去碰桌上的紅燒肉。
孫汝岳好心給他夾了一塊,道:「都是同學,害臊什麼,多你一個吃不窮我,少你一個省不富我。」
「那我不客氣了。」胥岸青狼吞虎咽的將肉吃了,連撥了好幾口米飯。
他也有些天沒吃肉了。學校的食堂里,一毛錢一份的菜是丁點葷腥都沒有的,久曠的味覺就像是離群索居的少年乍然來到了集市,幾乎來不及反應,就被無數的信息給充蒙了頭腦。
「好吃吧。」孫汝岳嘿嘿的笑了兩聲,又道:「我報考專業的時候就想,等我讀完了生物學,我就造一種專長肥肉的豬,吃的少長的快,然後天天都有紅燒肉吃。」
一桌人全都笑了出來。
胥岸青亦是莞爾,問:「那你現在怎麼想?」
「現在?我就想跟着唐教授和楊銳好好學,以後進外資企業,掙了錢,全家都吃紅燒肉。」孫汝岳停了一下,見大家都注意到自己,於是有些低聲道:「捷利康在天津的工廠,給每個工人的月薪都開到100多塊了,你們知道吧?」
「怎麼不知道,不是說深圳的玩具工廠里,民工的工資都有兩三百?」現在的學生並不忌諱進入外資,因為政府的宣傳的關係,愛國主義通常是以另一種方式來表現。
胥岸青家在廣州,聽到他們討論深圳,不由問道:「你們畢業了以後,想去深圳?」
「我不想去,離家太遠。」一名學生大嚼着米飯。
孫汝岳也搖頭,說:「我想做研究,去外企挺好的,去深圳做工人,還是算了。」
「誰去深圳是想做工人的,深圳也有研究崗位吧。」
「深圳的技術活都是交給香港人的,用不着我。」
「你也不會什麼。」
兩個學生就此爭執起來。
孫汝岳笑笑,面向胥岸青道:「還沒通姓名呢,我叫孫汝岳,大二生物系的,在唐教授的實驗室幫忙,你呢?」
「你叫我阿青就行了,我是生物系大一的。」胥岸青有點慌亂的通名報信。
孫汝岳也沒有過多的聯想,和他握了握手,道:「我們幾個都是生物系的,以後見的多了就熟了,看你長的挺壯的,打球嗎?」
「哦,不,不太打,我偶爾玩一下乒乓球。」胥岸青擔心他們喊自己去打球,提前推脫起來。
孫汝岳有點失望的「喔」的一聲,道:「你個頭不錯,不打籃球浪費了,玩音樂嗎?我們準備湊個小的交響樂團。」
「為啥是交響樂團,不是,你怎麼有時間玩這些?」胥岸青混亂了,他每天可是忙的不可開交,正常想來,楊銳的實驗室成員也應該如此才是。
孫汝岳不解的道:「我做實驗的空閒就百~萬\小!說,剩下的時間就打球了。」
「做實驗不是應該特別忙嗎?」
「前些天是,我們這幾天進度快,材料都有點跟不上了,空閒的時間就多了,再說了,忙也不是我忙,楊銳和黃老師是夠忙的,我們做助手的就清閒多了,再說了,實驗室里還有其他助手,大家交換着來,總不能忙的連上課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胥岸青不安的點頭,他其實就忙的沒了上課休息的時間。不休息,他覺得沒什麼,但沒有時間好好上課,還是讓胥岸青有點心虛的。
然而,理查德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他對試驗進度的要求非常之高,每個人每天的工作量都被壓的死死的。再增加實驗助手也不現實,理查德不願意繼續培訓助手了,隨着實驗的進行,其他人要跟上實驗進度也很費事。
孫汝岳以為胥岸青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換了個表情笑道:「你知道不知道,咱們中國人也拿了一個國際作曲大獎。」
胥岸青茫然搖頭。
「韋伯國際作曲大獎,得獎的是譚盾,這是中國作曲家得的第一個世界大獎,厲害吧?」孫汝岳的表情,像是自己得了一個大獎似的。
胥岸青配合的說:「厲害。」
「更厲害的在後面。這個譚盾還在中央音樂學院讀書呢,和我們一樣是學生。所以說,我想先組織一個小的交響樂團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