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相對論尚未證實,險些與諾貝爾獎失之交臂,最終不得不用光電效應發了獎。
楊銳這樣的小身板,或者說,穆里斯這樣的小身板,能不能拿獎,還真得靠命。
既然是靠命,苦挨就沒有意思了。
楊銳想到這裏,開始在紙上,慢慢的寫出pcr的幾個關鍵點。
同樣是做pcr項目,楊銳卻不準備重複穆里斯當年的步驟,準確的說,他也是不能重複穆里斯當年的步驟。
因為pcr說到底,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容易,撕乾淨不容易。
楊銳可不想捅開一個洞,然後引來一群狼。
雖然很可能會再次陷入科研競爭中,但從楊銳的角度來說,還是希望科研競爭發生的越晚越好。
他背後可沒有一家資產上億的生物技術公司提供支持。
最理想的方式,是楊銳已經建立了無可匹敵的優勢的時候,後來的競爭者出於成本收益的考慮,不會出現大型實驗室參與競爭。至於那些永遠盯着熱點做實驗的科研猿是無法杜絕的,這些科研猿都是食腐的,但也不影響主實驗室的工作也就是了。
「那麼,就從耐熱聚合酶開始吧。」楊銳的眼光放在了最後一步。
雖然是最後一步,但是,耐熱聚合酶是實用pcr技術的前置技術,也是必須的材料,提前做出來,能夠加快後面的研發,而且減少花費。
另一方面,這又是很關鍵的技術,而且早在73年,就有了相關的研究。
在pcr技術出籠以前,該技術並不受重視,因為人們也?知道能用來做什麼,研究者本身也是出於興趣才做的——1973年,來自台灣的女留學生在指導老師的要求下,以黃石公園的熱泉中發現的嗜熱菌為研究對象,成功分離出了該細菌耐高溫的taqdna聚合酶,楊銳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申請了專利。
在當時看來,這或許也是挺沒有必要的事情,沒有人能想到,這最終會成為一項價值3億美元的技術的關鍵部分。
然而,對方即使沒有註冊專利,但有論文在手,也是不容搶注的,楊銳的腦筋轉的飛快,頃刻間想到了新辦法:找一個新的嗜熱菌做研究對象,用新的方法,分離耐高溫的聚合酶。
兩名研究者獨立的完成各自的研究,是可以獨立申請專利的,這也是繞過專利壁壘的常規手段。
楊銳接着在腦海中翻找相關的論文。
嗜熱菌是生活在高溫中的微生物,種類極多,也有專門的研究員和實驗室做相關研究,楊銳如果不加準備的投身其中,很可能玩一輩子還鑽不出來。
他必須找一種研究比較透徹的嗜熱菌,確定它能用於高溫聚合酶的分離,再啟動相關的項目。
就華銳實驗室目前的規模,可沒有資格像頂級實驗室那樣,做狂放而燒錢的試錯法。
十幾分鐘後,楊銳在筆記上重重的寫下「騰衝」兩個字。
字跡又黑又粗。
騰衝熱泉里的嗜熱厭氧菌是國內發現的第一個極端嗜熱菌,98年被發現以後,就被中國科學家做了全基因組dna測序,也因此成了中國首次破譯了遺傳密碼的微生物。
在中國生物界,騰衝嗜熱菌算是一隻名菌了,楊銳腦海中有該微生物的各種研究,如古菌染色體蛋白,細菌芽孢形成的新機制,分離得到的極端酶……
用它來分離耐高溫聚合酶,再自然不過了。
「我們去泡溫泉吧。」楊銳突然抬頭,眼神都在發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