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西鄉開發區,較之白天,更顯的繁華。
三四層的矮樓只看外表的話,只能說是一般,但是,加上各種燈飾,一下子就顯的大氣了。
新開的私人飯店,舞廳和保齡球館,拼了命的想法子吸引人來。
各地湧入西鄉開發區的供應商和採購商人,手裏拿着大把的鈔票,用來填補無聊的光陰。
六七點鐘才下班的工人們,紛紛鑽進了巷子裏的夜市和周邊的小店。他們的薪水不低,但工作辛苦,花起錢來依舊謹慎。
通過自家人肩扛手提,從沿海地區帶回來的衣服,並沒有得到特殊對待,找一個大衣架,就掛在路兩邊,上面再掉一個電燈泡就算是一個櫃枱了。
大衣架以前都是用木頭做的,後來有人用鋼材做了底腳,頓時風靡全夜市,被大家都給學去了。
後來,衣架的掛杆也被換上了鋼管的掛杆,以減少易損件的更換。
夜市里賣衣服,利潤很高,一件少則三五十,多則兩三百,都像是搶錢似的,誰也不願意少賺這一天的錢。為此多花十塊錢買根鋼管,實在不算什麼。
不過,新出來擺地攤的就沒有這個準備了,許多人還真的將衣服鋪在地上賣,一下子就顯出了區別。
手裏有錢的女工,如今都不願意在這種地攤上買衣服了,瞥上兩眼,就嘻嘻哈哈的掠過了。
反而是外地人,不在意是地攤還是衣架,饒有興趣的瞎逛。
「老闆是來買貨的,還是來送貨的?」在街口擺攤的攤主,注意力似乎並沒有放在自己的攤子上。
「來夜市逛,肯定是買東西嘛。」被問到的是個中年人,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要不是對方講着一口港普,他還真不見得搭理對方。
「您手裏有西地那非嗎?」攤主沒有更多的試探,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
中年人「咦」的一聲,笑了起來:「怎麼的,你還想在地攤上賣不成?」
攤主搖搖頭,卻道:「12塊一粒,有多少要多少。」
「我叫韓飛明,您怎麼稱呼。」中年人有些在意起來。別看人家就是一個擺地攤的,光是攤子上的衣服,也有幾千塊的價值,要買西地那非,還真是買的起的。
攤主笑笑,道:「鄙姓王,王中就是了。」
王中聽着就像是假名。韓飛明不是太高興的直起身來,道:「沒誠意就算了,巷子後面有人13塊收。」
巷子說的就是銀行巷子。
在沒有網絡的年代裏,各行各業通常都有些自發聚集的地方,使得人們不用搜索也能找到想要的人和物。
像是賣郵票的,倒外匯的,往往都喜歡在銀行跟前的巷子裏活動。這主要是交易這些東西的人,免不了要往返於銀行。
如今的西鄉開發區,玩郵票外匯的沒幾個,巷子就被倒賣藥品的人給佔了。
隨着華銳的供應量減少,巷子裏的報價也越來越高了。當然,13塊還是比較少見的。
攤主王中卻是陪着韓飛明站了起來,道:「14塊。」
直接用錢說話,立即讓韓飛明淡淡的不滿消失了。
韓飛明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幹嘛在這裏收貨,14塊,巷子裏有的是人發貨給你。」
一顆藥賺四塊多錢,一箱藥就要賺一千有餘了。這個價格,比外面的賣價都要高了,韓飛明覺得實在不正常。
王中道:「我想讓你幫我收。」
「啥意思?」韓飛明有點猜測卻沒說出來。
「你去巷子裏,或者隨便哪裏收西地那非。只要貨是真的,我一粒就給你14塊。」王中道:「你要是有本事,就是一天送1000箱來,我也能收下。」
「幹嘛找我?」
王中道:「有空來夜市的,生意做的都不大。」
「你想找做小生意的。」韓飛明說了一句,自嘲的笑笑:「你還挺會選地方的。那你不如站巷子裏問人就好了,何必買這麼多衣服放着。」
「衣服也是貨。你想要錢也行,要貨也行。」王中盯着韓飛明,用手在空中划來划去,道:「衣服運進來,藥運出去。」
韓飛明心頭一震:「你是做走……」
王中看着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