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李廣利報告說匈奴左大將主力,在浚稽山蠢蠢欲動,似有越過浚稽山的可能。
於是人民立刻興高采烈的討論,這次匈奴人打算用什麼方式來送人頭了。
而趙國發生的事情立刻被拋諸腦後,再沒有人去關心了。
如今也差不多,而且,還拋出了更加吸引人民眼球的車師人。
這就使得整個關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比起廢奴什麼的,當然是戰爭,更吸引人。
畢竟,一旦發生戰爭,就將製造一批軍功貴族,其中,有可能會有自己的親人,能讓家族一夜跑步進入貴族序列。
與之相比,廢奴這種事情,本來也只是湊湊熱鬧。
沒有什麼人,願意真的去關心。
只能說,在玩弄人心方面,劉氏確實有豐富的經驗。
不過,這樣一來,貳師將軍李廣利,恐怕就又有機會,得掌軍權,統兵出征了。
哪怕只是象徵性的威懾一下車師人,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大賺的。
漢家將軍的權力和地位,是與其出征次數和勝利戰果,息息相關的。
前者決定了他能擁有的資源,後者決定了,他能帶來的利益。
看破了這個事情的張越,當然不會傻到告訴別人。
相反,他打算忘掉這個事情。
正打算去官署,與眾人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去新豐縣上任,剛剛走到門口,張越就被人堵住了。
「敢問閣下可是張侍中?」來者是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宮裝婦女,穿着一件襦裙,頭上插着幾根金杈,看上去似乎是宮中某位女性貴族的心腹。
「您是?」張越有些不解,他是皇帝近臣,別說妃嬪了,就連皇后也不敢輕易與他接近。
這要被天子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掉的當然是對方的腦袋。
企圖勾連侍中,這可是要殺全家的罪名。
「奴婢是陽石主的侍女……」這女子在張越面前,也沒有什麼恭敬的態度,反而話語裏有些傲慢的神氣。
張越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陽石公主?
對於這位大漢帝姬,張越可謂是聞名遐邇,如雷貫耳。
據說,這位公主殿下,可謂是集漢家帝姬的所有特長於一身。
生活淫亂,作風誇張,貪圖財帛,又愛爭權奪利。
依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這位帝姬自成年以來,就在長安城內外橫衝直撞,連廷尉都不能制。
只能靠着執金吾來震懾和約束。
就聽着這個宮女道:「奉陽石主之命,奴婢來告知侍中,新豐縣驪鄉的馬家,乃是公主的賓客,望侍中上任後,好生相待,不可隨意的折辱,免得公主面子上不好看……」
「嗯?」張越咧嘴一笑,沒有說話。
講道理,假如正常來說,這位陽石公主殿下,確實可以對新豐縣縣令發號施令,甚至如同驅使奴婢的驅使。
但問題是……
張越的縣令,只是兼職,是副職。
他的本職工作乃是侍中。
侍中的地位,未必就比那位公主殿下低。
「怎麼,侍中不想奉命?」那婦女立刻就怒了,板着臉,說道:「張侍中若是不肯奉命,那就休怪公主不給面子了!」
她的主子,陽石公主,除了是大漢帝姬之外,還是如今長安城中聞名的**。
拜倒在這位帝姬石榴裙下的列侯公卿,足有數十人之多。
其中,甚至包括了好幾位天子身邊的近臣。
而這也正是這位帝姬的底氣所在。
她的面首團,足可為她解決很多麻煩。
而一般人也根本不敢惹她。
惹了她,等於捅了馬蜂窩。
畢竟,大漢帝姬,可不是白白陪人睡覺的。
那些大人物,在享受帝姬的同時,也得幫忙為帝姬做事。
「怎麼個不給面子法?」張越嗤之以鼻,看着這個婦女,厲聲道:「區區一個奴婢,也敢在本官面前胍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