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花爆出了一個花兒。
形如蓮花綻放,不覺間,燈光比之之前竟然亮了三分,而且那盆中快要熄滅的炭火也透出一股暖意。屋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但整個房間卻漸漸暖和起來。
大雪落了一夜,終於在黎明前停了下來。那綿綿的白雪裝點着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豐年的喜人景象。
洪易起床後便想要活動下筋骨,他最近才開始煉體,雖然時日尚短,但筋骨卻一天一天強壯起來。而這煉體的法門,卻是那同父異母的姐妹洪雪嬌所教,整個武溫候府,也只有那個女孩對他好一點了。
「吱呀」一聲,木門便被打開。
洪易抬頭一看,銀裝素裹,天地間一片潔白。
面前的院中,昨夜遇見那個如佛般的男子正在練拳。拳勢如風,雙腳輕點地面,猶如飛鴻踏雪泥,洪易看那一地皎潔的白雪,雙眼之中瞳孔頓時一縮,倒吸了一口氣。地面白雪之上竟然沒有一絲的腳印!
再看江流,凌空而起,院中的大樟樹上,落着一群覓食的麻雀。江流雙手成圓,一伸一捉,準確的把一隻剛剛要振翅騰飛的麻雀抓到了手心,輕輕握住。而剩餘的那群麻雀竟然絲毫沒有反應,轉着眼睛盯着江流,等他落地之後,這才有幾隻嘰嘰喳喳的飛了起來。
無風、無意,連一群警覺的麻雀都感知不到他的動作,令人嘆為觀止。
「這種拳法,前所未聞。我父親是『練髓如霜,練血汞漿』的武聖,血氣一動如若大江大海,此人出手竟然將血氣斂到了虛無……一個是剛,一個是柔!剛猛能殺人,開九石大弓,舞大槍,這柔到了極致的拳法能幹什麼?不對,書中聖賢說,剛不可久,柔不能守。剛柔並濟才是武道啊!」
就在洪易震驚間,江流抓到麻雀,展開了自己的手心,那麻雀立刻震翅飛起。但是無論如何。在麻雀振翅的瞬間,就從江流手心勃發出一股柔和的暗勁,抵消了它撲騰的飛勢。
隨後,又把手掌一抖,麻雀抖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上下旋轉,起落蹲身,那麻雀也是貼在他身上亂飛。每一次飛起。都能準確的靠進來,用身體帖上麻雀,勃發暗勁,抵消飛力。那麻雀好像就只圍繞江流周身上下旋轉,永遠飛不出去。
「神乎其神……殺死千隻、萬隻麻雀簡單,但要做到這種程度,洪雪嬌做不到,玉京成中年輕一輩也少有人能做到,這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究竟是誰?」
「嘩!」
麻雀扑打着翅膀,遙遙飛去。
江流踏雪而來,幾步便到了洪易的面前,說道:「讀書人,對修煉有興趣嗎?」
「剛剛先生之拳法,真是神乎其神。學生觀之,意猶未盡!」洪易說道。
「哈哈……相逢便是緣,我看你有些修行天賦,不要辜負了上天的造化。我這有套《武經》、《道經》,你若有興趣拿去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不過,我不一定呆得長久。」說着,便拿出兩套經書,又取出一瓶「蜀山」世界的聖陵燈油,是讓人凝神入定的寶物。
「這燈油對你讀書有些好處,用完來找我要!」說完,便背着手往大殿而去,靜心修煉。
「多謝先生!」洪易拿着經書和燈油回到屋中,陷入沉思。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想着自己身無長物,便將這齷蹉心思驅趕開。
讀書之餘,便拿出《武經》、《道經》觀看,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裏,江流卻是看着洪易一天天成長起來,特別是神魂之道,有靈油輔助,竟然已經到了出竅夜遊的地步。
「想要學道法嗎?」背對着大佛的江流突然開口說道。別人打坐修煉俱是面對佛像,但他卻是與大佛一樣端坐大殿之中,打眼看去,那佛與江流不無二致。
江流的話剛說完,一道飄渺不定的人形穿牆進入到了大殿之中,遙遙朝着江流一拜,說道:「打擾先生清修了,學生這就離開。」
「不急不急,你已經初步領悟了神魂之道,達到夜遊的境界。我帶你神遊天地,你可願意!」雖然是在問洪易,但江流的元神已經出現,凝若實體,寶相端莊,站在洪易面前,給他的感覺就如同一座大山,一片大洋,或者說一尊千丈高的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