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鄰里之間,婦人之間,最怕的就是對比,落差一大,一定會不忿,可像王婆那樣直抒胸懷的,也只有她一人了,潘金蓮是直爽的人,倒是對了脾胃。
她三杯酒下肚,已然微醺,上次跟王婆聊到心坎,這次又看到她竟然把自己羞恥之事告知,大有知己的感覺,加上早上跟武大郎的爭吵,不禁心中一酸,一行清淚竟然落下。
「娘子,你這是何故,莫不要讓外人看到了,以為老娘欺負你!」王婆假惺惺的替潘金蓮拭去眼淚,看到她髮鬢下長了一顆痘瘡,便心生一計,暗道:「正好承接了前日的話題,以此來撩撥你。」
「娘子,你何故長了痘瘡?陽穀縣水性寒涼,本不會長那東西,加上你跟大郎陰陽調和,身心舒暢,怎會有邪火......」王婆突然故作驚訝,一拍大腿,低聲問道:「娘子,這裏沒外人,你老實跟乾娘說,上次你故意向我討了那重塑雄風之藥,難道大郎也是像我第一個丈夫那般不濟?」
潘金蓮心中一驚,卻是被說中了心事,她本不懂說謊,此刻變得呆若木雞,王婆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說到了她的心坎,暗笑道:「好,讓老娘再給你下多一劑藥,便可向你挑情!」
「娘子,乾娘比你長三十有餘,見多了事情,便知曉得多,更何況女兒心事呢,有一句話,我是抑壓在心,今日並無外人,你我無話不談,也就說了,我看你眉鎖腰直、頸細背挺,這是未經仁事的處子之象!」(至於外表能否看出一個女孩是否處子,是參考金庸先生在天龍裏面的標準)
王婆的話像是一盤暖水,當頭淋下,直把潘金蓮倔強的心融化,她已經無法自已,方試乾眼淚,卻又再次如斷線珍珠,落在桌上,她抽泣道:「乾娘已經看出端倪,奴家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奴家自嫁予大哥,便是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鋪,真乃相敬如賓!」
「我看大郎身短,便猜想定有不全,及後看到二郎,兩人一奶同胞,身材卻是差了天地,更加肯定,大郎一定有殘缺,想不到竟然是最要命的地方。」
「乾娘,這事不必再提起,奴家告退。」
「娘子。」王婆一把抓着潘金蓮的手腕,讓她坐下,貼心的說道:「乾娘守寡將近三十年,每當春暖花開,鳥兒啼叫,甚至半夜野貓春動,都是不能自持,看着兒子身形開始偉岸,越來越像他爹,常會摟着他爹爹的舊衣服,思前想後,大家均為女子,你的苦況,我如何不知。」
「男人心中不暢快,可上青樓,可納妾,可養外宅,女人不暢快,只能死守,便是家中有一塊玉如意,也是為人詬病,每天求神拜佛,祈求男人能發善心,寫一紙休書,方得解脫,可男人本是自私,豈能理會呢!」(古代的玉如意是女子自我安慰的物件)
「娘子,乾娘的苦,也不願你來受,找得合適日子,我便跟大郎說,讓他給你一紙休書,你也不必耽誤了青春,看你落得標緻,就算是女人見了,也會心動。」
咯噔!潘金蓮聽了,心中一陣悸動,她想到了武大郎今早說要寫休書給她,此刻王婆又說要替她說武大郎,趁着酒意,不禁有一絲胡思亂想:「我果真拿了休書,又能嫁予何人呢?」
王婆看着她臉泛紅潮,知道她是心動了,看着時機已到,低聲說一句:「娘子,我看你跟二郎才是一對璧人!」
「啊?」潘金蓮一聲驚叫,從思緒中回來,嚇得立刻跳起來,忙不迭送的給王婆行禮:「乾娘,奴家不勝酒力,胡言亂語,這便告辭了!」
她匆匆離開王婆的茶坊,開了家門,從裏面掛了門閂,逃進浴室,脫去全身衣物,將一盤冷水當頭淋下,頓作清醒的她低頭一看,水影裏面有一位赤果的美人兒。
第九十章 王婆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