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娘,今日未時,客人稀少,我便讓大嫂送來孝敬你!」
王婆聽了,心中歡喜,便進去煮了一碗濃濃的薑茶,遞給武大郎,說道:「老娘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薑茶便送予你!」
喝過特製薑茶的武大郎再出了一身汗,換了衣服,整個人精神奕奕,風寒一掃而空,便回到「武大郎燒餅」招待客人,這一個早上,他不敢進廚房,但凡有客人下單,都是讓琿哥進去報備。
午時已過,客人都到了外面聽說書,琿哥也跑了出去,只剩下武大郎,他走到廚房門口,自言自語道:
「王乾娘今日看到我生氣,說我做了掌柜,便忘卻了睦鄰,沒有送她炸雞翅,當下無客人,讓琿哥送點過去給她也是好的,只是那小子跑去聽說書,況且讓他送又擔心半路偷吃,這可如何是好。」
滋--滋---
廚房出來一陣炸東西的聲響,武大郎知道潘金蓮是嘴硬心軟的,她是要送過去給王婆了,便笑眯眯的也跑去聽說書了。
潘金蓮心中雖然不快,可武大郎答應了送炸雞翅給王婆,要是自己不送的,定然會給鄰里笑話,她是要強的人,寧可心中受委屈,也不能失禮於外人,便炸了兩對雞翅,十來塊雞塊,一碗芋絲,用油紙包好,用暖壺倒了兩碗酸梅湯,往紫石街走去。
「伯娘,伯娘,我的風箏落在屋檐上,你可替我取下來。」
潘金蓮正拐過大街,鄰里小孩小三兒拉着了她,指着屋檐的一個燕子模樣的風箏,不住的央求。
「那裏甚高,我也是夠不着,不如找你爹爹來取。」潘金蓮並非有意推搪,只是那風箏着實高,要取下來煞費周章,婦道人家在大街上甚是不雅。
「爹爹得了風寒,吃了王乾娘的薑茶,正在家中發汗呢,伯娘,那裏有一根叉竿,我拿來給你。」
潘金蓮不忍拂他意,只好拿了叉竿去挑那風箏,無奈仍舊是差半尺,她覺得自己那樣的姿態十分不雅,心中大囧,當下急中生智,將叉竿往上一扔,正好打中風箏,風箏立刻落地。
「哎呀!是哪個潑賊打我!」
潘金蓮還未來的及高興,聽到罵聲,回頭一看,原來叉竿打中一官人的頭,直打得他頭巾歪斜,小三兒看到不妥,早已拿了風箏逃之夭夭。
潘金蓮只得叉手深深作個萬福,低頭道:「奴家一時失手,可是打痛了官人?」
那人一看,眼前原來是個明艷動人的少婦,一腔怒火早已飛到「爪哇國」了,賠笑着道:「不妨事,倒是小人衝撞了娘子,才使娘子閃了手,該我賠禮道歉!」
他深深作揖,一雙吟眼卻是不住的打量着潘金蓮,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七八遍,潘金蓮心中忿怒:「難為此人長了一副好容貌,眼睛卻是如此無禮!」
「既然官人無事,奴家有事要走了!」
潘金蓮也不等他答應,匆匆離去,那人呆呆的看着潘金蓮的背影,嘆道:「陽穀縣竟然有如此人物,我卻不知道,哎呀,可惜,可惜!」
「西門大官人,她就是那三寸釘谷樹皮,武大郎的妻子,叫潘金蓮,她叔叔便是武松,你這次只能光看着吞口水了。」
這人便是西門慶,他聽了身旁陪玩的無賴說法,心中恨恨的:「原來是武松的嫂子,可真是冤家路窄,別人不敢碰這騷娘們,我偏偏要嘗一下她的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