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妻是林江的妹妹,那豈不是……
烏陽微微瞪大了眼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將自己縮得更緊了,或許一切都是他想多了,當初事情一出,崔伯父發覺不對便主動出手替他們擦乾淨了首尾,他們應該沒有發現的。
要是發現,這幾年怎麼會這麼風平浪靜?
烏陽顧不得回憶,一遍一遍的給自己找理由,再一遍一遍的自我否認,最後還是忍不住回憶起當年的事。
文無第一,因此崔涼自然不服氣自己每次評比都落在謝逸鳴之後,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文章並不比謝逸鳴差,不過是對方好迎合先生,所以才被評為第一。
可在國子學裏成績被謝逸鳴壓一頭也就算了,就連在外面,他的名聲也逐漸不如謝逸鳴。
那一年朝中傳出風聲,陛下想要在第二年中秋前開一科進士,以招攬賢才入朝。
大梁的科舉雖說是三年一次,但其實並不固定,常遇事取消或因故增開。
連崔氏都收到了消息,應該是有八九分固定了,崔涼急於證明自己,那段時間常埋頭苦讀。
但不知為什麼,他越是努力,成績卻越不盡如人意,雖然依然是國子學中的第二名,卻跟謝逸鳴差距越發大了。
相較之下,謝逸鳴卻很自在放鬆,那段時間崔涼的情緒很不好,就連崔家的長輩都聽說了,叫了他去訓斥,也是從那時起,他才叫他去接觸謝逸鳴的長兄謝逸陽。
他一開始不知他要做什麼,待知道時已經回不了頭。
本來他們是想在京城裏動手,卻沒想到謝逸鳴突然跑回了揚州,躲了過去。
沒辦法,在崔涼的逼迫下,他只能帶了東西假裝遊學至揚州,跟謝逸鳴來了個他鄉相遇。
藥是崔涼給他,由他轉交給謝逸陽的,他本以為謝逸鳴最多是掉下馬受傷不能參加那一年的科舉。
畢竟他的馬術也很不錯的,可沒想到那藥那麼猛,馬瘋癲,而為了萬無一失,他們還在謝逸鳴的飲食中下了輕微的迷藥。
迷藥不是過他的手,還是崔伯父叫人去擦痕跡時崔涼提起他才知道的。
一開始他就是想致謝逸鳴於死地的。
謝逸鳴也的確死了,可現在謝逸陽被流放,崔涼也死了,雖然這三件事沒有直接的聯繫,可烏陽總覺得不對,他就是覺得這其中有聯繫。
半夢半醒間,烏陽被人一推便清醒過來,何修打了一個哈欠道:「天亮了,我們收拾收拾準備進城吧。」
大家都很疲憊,大多數人都只眯了眯,並未睡着,哪怕已經過了一晚上,大家看着躺在床上的崔涼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怎麼就死了呢?
「怎麼死的?」才收到消息的崔凌也震驚的跳起來。
被林家下人領過來的崔家護衛哭得鼻涕眼淚流作一團,「是墜馬,昨日少爺去獵鹿,不小心從馬上墜下,人,人當時就不太行了。」
崔凌腦海中卻是瞬間閃過林清婉昨天問他的那句話,「涉及到生死之怨,你們崔氏能否放得下?」
崔凌青着臉問,「是昨日何時?」
「酉時左右,我等都已經紮營生火了,公子們卻看見一頭鹿,所以上馬去狩獵,可誰知就發生了這等意外。」
崔凌沉着臉問,「怎麼是林家的下人帶你們來?」
「昨夜天色已暗,少爺又實在狼狽,這才不得不借林家的地方搭白棚收拾一下,幸好林郡主仁厚,並不介意,反而幫忙不少。」
崔凌抿着嘴不語,快步出去,「走,去林家別院。」
崔凌快馬到林家別院時白棚還沒開始收拾,畢竟護衛長只是一個下人,烏陽他們又是外人,沒有一個主事的人,所以要等崔凌來。
崔凌先去看了崔涼,心中又悲又怒,還帶着些疑惑,這是林清婉下的手?
他深吸一口氣,青着臉對護衛長道:「我在城中沒有單獨的住處,這就使人去買個宅子,你先別動他。」
派了人去買房子,又使人去準備棺材,這才轉身去林家別院裏求見林清婉。
楊夫人還在睡,林玉濱也在睡懶覺,倒是一夜沒睡的林清婉早早的起了,在書房裏等一早趕回來的易寒,兩人才說完話便聽說崔凌到了。
第三百零九章 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