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蛇。
剛才一路上劉學習知道她怕蛇,已經貼心趕跑了好幾條水蛇,南省本來就多蛇,水田這種地方蛇尤其多,雖然她現在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恐怖的動物,但一想到自己會碰到這種滑膩冰冷的東西,她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劉向上已經從夢遊中清醒過來,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根長竹竿,在田裏隨便打了一陣,「大姐,你上回說的打草驚蛇,蛇應該被驚走了,你就放心吧。」
劉好好心中一暖,到底是親弟弟,不枉費她疼他一場。
她彎下腰,照着記憶割稻子,原主本來就不怎麼幹農活,割起稻子來十分笨拙,她自然也好不到那裏去,效率還不及劉長生和程招娣的一半,也被劉學習狠狠地甩出幾條街,就連劉天天割得都比她快,只有劉向上能和她勉強打個平手。
不過割稻子這種事沒有什麼特別的技術含量,做得多了自然熟能生巧,就能越割越快,她摸索了一陣,慢慢也就上手了,速度也越來越快,只是腰彎得太久又酸又麻,覺得下身都不是自己的了,飢餓和勞累讓她的頭有些發暈,只聽見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她直起身子敲了敲腰,腰酸得她直抽氣,天地間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看這光景恐怕不過凌晨四點,整個生產隊的人都下地割稻子了,人雖然多,卻出奇地安靜,只有鐮刀「刷刷」割過麥子的聲音,每個人都在努力專注地幹活,這片田地寄託着全生產隊的希望,扣掉必須上交給國家的糧食,剩下的那部分才能作為他們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