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院,沈雲再定睛去看周邊的靈力波動,頓時傻了眼——貌似又變了陣。所有的靈力波動顯得雜亂無章。
這叫他如何悄然出得陣去?
正在着急之時,左邊的巷道里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聽着象是一隊巡邏的坤道。
他連忙往身上打了一道斂息符,翻身躍上一旁的屋檐,象只壁虎一般,俯身趴在碧色的琉璃瓦上。
不多時,三名坤道排成一縱隊,打着燈籠,從巷道里出來。
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是未尾的那一位,鍊氣九層。
見三人是往前院去,沈雲悄然躍下屋檐,輕手輕腿的尾隨而上。
大約半刻鐘之後,這隊坤道沿着院牆,走到了前院與後院相接的二門處。
「歇息一刻鐘。」末尾的那名坤道突然出聲下令道。
「可憋死我了……」話音剛落,中間的那位隨手將提着的燈籠掛在路邊的樹杈上,撂起前袍,急匆匆的跑到樹後去了。
「懶人死尿多。」末尾的坤道啐了一口。
這時,站在最前頭的坤道轉過身來,眯縫着眼睛,往後看。
末尾的坤道擰眉問道:「看什麼?」
「沒什麼。」最前頭的那名坤道縮了縮脖子,「我的帕子丟了。」
其實,她是這一路上都感覺有人跟着。可是,今天是十五月圓之夜。觀里有一條大家私底下口口相傳的小經驗,即,十五的晚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安坐如山。相傳,這條經驗是好幾位前輩用性命換來的。是以,大家都信奉之極。這不,她才這麼看一眼,隊長便緊張起來了。她哪裏還敢多事?趕緊的胡亂編了一句。
「一塊帕子有什麼打緊的?你不要離開這片安全區。不然的話,衝撞了仙陣,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隊長鬆了一口氣。
「是。」
沈雲早在最後的那名坤道出聲下令歇息時,便施展穿雲步,躍上樹梢,藏了起來。
聽到兩人的對話,他心裏直道「好險」——剛才,他本來是想退回到五步開外的假山後面,藏起來的。還好,他發覺最前面的那名坤道幾次想回頭,都拼命忍住了,再加之,一路行來,三人從未往回走過,故而改變主意,直接藏進茂密的樹冠里。
只是這樣一來,她們在樹底歇息,他不好立時離開,只好在樹上等着。
一刻鐘之後,三人也歇得差不多了,復又提起燈籠,繼續巡邏。
方向與來之前恰好相反。但沈雲有留意,她們並不是原路返回。
莫非是又變陣了?沈雲心中一動,驅動靈力,再集中注意力,細看周邊的靈力波動。
真的又變了陣。因為這次他明顯的看到了一條靈力波動指向前院。
方才,它還不存在的。
沒有猶豫,他立時躍下樹,沿着這條靈力波動的路徑,飛跑起來。
才跑了不到三步,人已至院牆之下。
沒錯。它果真是去前院的路線。沈雲暗喜。
就這樣,他成功的離開了朝雲觀。
血煞魔氣散開的速度很快。這時,他人在觀外,也清晰的聞到了血煞魔氣的腥臭味兒。正院的跨院裏的那些坤道不可能聞不到。可是,她們全都安靜如雞,好象渾然不覺一般。
那院裏的,全是修士。其中,還不乏築基士。修士的五官甚是敏銳,這麼濃的氣味,跨院裏的那些坤道不可能聞不出來。眼下,她們沒有動靜,只有一個可能,即,剛才那兩名坤道的話是真的。觀中所有人,在十五的夜裏,不敢輕舉妄動。
沈雲清楚裏頭的緣由,不由嘆了一口氣。不過,這樣也好。玉寧真人雖不在了,但餘威不減。朝雲觀里的眾人在短時間裏,不敢生變。等她們意會過來,葉罡肯定已經搬來了援兵。屆時,有泰陽真君坐鎮,這觀時的人,一個也休想逃掉。
他放了心。況且,於他來說,此間事已了。故而,沒有再逗留,施展穿雲步,速速的下了山,往莊子裏而去。
天將亮時,沈雲回到了莊子裏。
此時,他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困得很。
顧不上睡覺,他先從百寶囊里拿出從玉寧真人那裏得來的兩枚儲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