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他的食慾。
吳老闆親自給他倒了盅果子酒:「雲哥兒,你還小,喝不得酒。這種果子酒是五味齋專門給小孩子喝的。你嘗嘗。」
沈雲雙手接過:「東家,客氣了。」
「客氣什麼呀!你救了鋪子,救了我全家老小,我還不該給你倒杯酒?」吳老闆感激的說道。
看出沈雲臉上的疑惑,左下首,吳掌柜笑眯眯的解釋道:「雲哥兒,下午的時候,昨天來的那位官老爺親自把阿明的骨灰送到了鋪子裏,還說,案子已經結了。東家給他車馬費,他硬是不要。」
旁邊,秦先生連連點頭:「就象東家給不是銀票,而是燒得通紅的炭火一樣。官老爺看到銀票,臉色都變了。說了句『告辭』,跑得飛快!」
原來如此。沈雲恍然大悟,說道:「阿明哥,他那晚犯了糊塗。被扔出玉春院後,仍不死心。又繞到玉春院後面的小巷子裏,企圖爬進玉春院。結果,欽差大人的……護衛,發現了他。阿明哥,呃,被當成了刺客。」
他努力的把事情圓過去。
跳屍一事,太過驚悚;
再者,在西山頂,李棠雖然告訴了他實情,但是封口的意味也不能再明顯。妙手堂里的,全是賤民,說白了,就是命如草芥。此事但凡傳出去一絲風聲,在座的,以及他們的親屬,除了被滅口,還是只能被滅口啊!
所以,他突然領悟到:有時候,隱瞞真相,並非欺騙。其實是一種保護。
只是爬個牆而已,就被活生生的挖掉心!然後,象死狗一樣陳屍街頭!郭子捂着胸口,臉色乍變:「啊呀呀!好兇……」
吳掌柜橫了他一眼,截住後面的話:「吃菜!」
吳老闆放下酒盅,環視眾人,正色道:「我們今天還能坐在這裏喝好酒,吃好菜,全是因為雲哥兒在外頭替我們周旋的緣故。欽差大人行事,是我們能談論得起的嗎?各位,我們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白白浪費雲哥兒的一番心血。從今往後起,阿明的事,大家都要爛在肚子裏。回去後,連老婆孩子面前,都不能透出一個字!」
「是,東家。」眾人皆凜然。
吳老闆又道:「關於阿明的死,我這裏有個說法,大家往後都照我的說。阿明是自個兒在外頭喝醉了酒,掉水溝里淹死了。等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泡得好大。這麼熱的天,不好收斂,只能火化掉。」說着,看向吳掌柜,「回頭,你從賬上支五兩銀子,連同骨灰,派人給阿明家裏一道送去。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是,東家。」吳掌柜應下,「阿明是自己尋死,給我們惹了天大的麻煩。幸虧有雲哥兒在,我們和家中老小,才能都逃過死劫,安然無恙。東家還能打發他家裏五兩收斂銀子,我老吳沒話說。東家仁義!」
「東家仁義!」秦先生他們三個也紛紛附和。
吳老闆擺擺手:「這事,就過去了。以後,大家不要再提。」說着,他端起酒盅,「來來來,我們都敬雲哥兒。大恩不言謝,雲哥兒,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吳家棟的地方,你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吳家棟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養的。」
沈雲連忙舉杯謝道:「東家,言重了。」他大概猜得出,是李棠在仙府發了話。八字鬍他們自然不敢再跳起來興名堂。所以,說到報恩,他自己覺得受之有愧。
不容他拒絕,吳掌柜等人也紛紛敬酒。他們和吳老闆都是一個意思:以後,單憑差遣。
誰說果子酒不醉人?當晚,沈雲喝得頭大如斗,扶着牆,才回到屋裏。
不過,其餘人比他醉得更厲害。光是酒桌上,當場倒翻了兩個——秦先生和郭子。
大帥府,前書房。
貝大帥抬眼問道:「封好口了?」
李棠端坐在左下首的第一張太師椅上,點頭應道:「嗯,他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做。」
貝大帥笑了笑:「既沒有靈根,又武學資質平平,你真要把人弄到新武館裏去?還堂而皇之的給了他一份薦書。樹大招風,你不怕他被人欺負嗎?至少老夫看不出來,你這是在抬舉他。」
李棠呵呵:「他自己想去,我就成全他。僅此而已,並無他意。」
貝大帥起身,從書案後面走出來,揮手道:「走,陪老夫去外
第九十章 金桂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