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就聽得一聲冷笑,笑聲絲毫不比牛氏的聲音小,且跟銀鈴似的,十分悅耳動聽。
緊接着杜方苓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弟弟剛剛出生的時候,你們說他克父,要把他溺死;要不是我娘死活攔着,我弟弟的命早就被你們害死了。這麼些年,他可沒吃你們杜家一粒糧食,全是我娘我大姐當牛作馬累死累活地做事,再從口裏省出來糧食養大的我弟弟。
怎麼的?現在看他出息了,你們又想來家裏做老太爺、老太太了是吧?沒答應你們,你們就在這裏唱作俱佳地演上了是吧?我說你們還能不能更噁心一點?二伯母把祖宗傳下來的田地都賣了十幾畝,你們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卻來鬧從十幾年前就沒吃你家一粒糧食、反而養你們十幾年的我們是吧?這是杮子撿軟的捏麼?要不要這麼欺負人?」
說着她轉臉對看熱鬧的人道:「你們說,有哪家老人,孫子得了秀才,得了小三元,不替孫子高興、以他為榮的?可你們看看這兩人,倒像是跟孫子有仇,有意要壞他名聲、毀他的前程呢。這是祖父、祖母麼?這分明就是仇人。」
此時是流水席的第二日,請的是衙門的胥吏和鄉紳,以及縣裏的秀才、書院的同窗,還有一些衝着小三元的名頭,或是想讓兒子、孫子跟杜錦寧結交,或是想跟杜家結親的。他們並不知杜家內情。
開始聽牛氏哭鬧,又見杜方苓這麼個未嫁女站出來,不光不勸慰自家祖母,反而冷笑連連,對杜家的印象就大壞,以為戳穿了杜家人的真實面目。
可聽杜方苓這麼一說,他們也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