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低低的嗚咽抽泣聲,就好似鋒刃,割得人撕心裂肺。
直到她聲音小了,汪靈犀才敲了敲門,「浴風……」
「進來吧。」她聲音嘶啞乾燥。
汪靈犀推門而入,孟浴風坐在床邊,眼眶徹底紅透,正幫孟小六換尿布,愣是沒抬頭看她。
「他……」孟浴風以為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當第一個滑出嘴角,眼淚還是沒忍住,簌簌往下流。
「是不是回不來了?」聲音顫抖到了極致,以至於整個身子都在觳觫發抖。
汪靈犀走過去,伸手把她摟到懷裏,「對不起!」
她聲音很輕,手臂卻用力把她抱緊,「浴風,對不起!」
孟浴風手指緊緊扣住她的衣服,眼淚宛若決堤,不可控得一個勁兒的滑落。
「嗚嗚……」那低沉的抽泣聲,就像是鞭子,鞭撻着汪靈犀的心臟,她入伍之後,不乏有戰友從身邊一個個離開,可是孟紹酉不一樣,太了解,那種感覺,無異於剜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浴風才頹然的跌坐在床上。
「這些……」汪靈犀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我們最後只能找到這些。」
「只有這些?」孟浴風抬頭盯着她,那雙眼睛,絕望、震驚,還有質疑,「連個人都不能幫我帶回來嗎?」
汪靈犀只能幹澀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孟浴風失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裏面的東西很簡單,一個染了血的小本子,一個被血水泡透的照片,還有一些雜物。
本子放開兩頁,就是18年的年曆,上面用紅筆標出了她的生日,還標出了孟小六的出生日期,滿月日,百歲日,還着重標出了七夕情人節……
孟浴風手指咬着嘴唇,往後翻了幾頁,都是一些簡單的瑣事,直到翻到最後,上面記錄着這樣一頁文字。
上面滿滿的都是各種詞語,洋洋灑灑寫了半頁紙,直至最後,他圈出了一個名字。
「『召伯有成,王心則寧』,希望他以後能做一個讓天下安寧平和的人,大名就叫孟則寧!」
「總嫌棄我取名字不行,這次總該滿意了吧,反正再和我鬧,那我也沒辦法了,詞典都翻爛了,看書簡直要命。」
「女人真是麻煩,名字嘛,順口就行,計較那麼多幹嘛!」
……
孟浴風咬着嘴唇,「呵,出任務了,還不忘拿着小本本記着我的不好。」她嘴唇打顫。
拾起一側的照片,照片是當時他離家的時候,孟浴風特意洗出來的,他說要貼身帶着,現在照片回來了,人卻……
照片後面,還用她之前用鋼筆寫的一家三口名字,孟紹酉的名字,已經被血漬暈染得模糊不清了。
她偏頭看着汪靈犀,「人呢?就沒了?」
「目前是失蹤狀態,部隊一直派人在尋找。」
「多久了。」
「半個多月了。」
「在哪裏失蹤的?」
「浴風……」汪靈犀怕她找過去,自然不肯說,「我們已經派人在全力搜查了。」
「你放心,我不過去,我就想知道,他有沒有可能回來?」
這種問題,汪靈犀沒法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
這裏面還有一份不知何時寫好的休假申請,日期恰好是今年七夕,還沒送審,恐怕……
再也沒有審批的必要了……
此刻孟小六忽然嗚咽嗚咽的哭嚎起來,孟浴風咬緊嘴唇,把兒子抱到懷裏,「怎麼了?哭什麼……」
向來乖巧的孟小六,第一次哄不好,哭得上氣不接下去,險些哭暈過去。
「浴風,我來哄吧。」汪靈犀剛剛將孩子抱到手裏,孟浴風身子一軟,直接昏死過去!
「浴風!」汪靈犀聲音很大,阿良大跨步衝到樓上,「趕緊把她抱起來,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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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浴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了。
病房裏人很多,顧華灼坐在床頭,攥着她的手,手心一片冰涼,她微微一動,顧華灼立刻開口。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顧華灼眼睛紅腫,顯然剛剛哭過。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