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到席上,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抹了把冷汗,聲問着席上輩分最高的族伯父。
「是啊,是啊——」其他人紛紛附和。
哎呀娘哎,這也太嚇人了,身處這樣一個貴氣逼人的地方,大家心裏都毛毛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裏,只盼望王鼐或是王鼎早點來。
不管怎麼,王鼐和王鼎是他們的兄弟(或晚輩),彼此熟悉,有他們兄弟在,大傢伙也能放鬆些。
就在這時,花廳里伺候的管事站出來回稟道:「好叫諸位郎君知道,我家兩位將軍還在前衙辦公,約莫午時才能回來。」
聖人去南山避暑了,王鼐身為驃騎將軍,並沒有隨行,而是留守京城負責京畿防衛。
王鼎亦然。
責任重大,王鼐和王鼎根本不敢疏忽,所以就算是老娘過大壽,他們也要先去前衙處理公務。
「啊~~這、這,我、我們,」可咋辦?
繼續待在這麼一個嚇人的地方,然後挨到中午宴席?!
王家遠親們個個擺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管事心裡冷笑,「諸位郎君請放心,我家世子爺稍候便到。」
世子,不就是王家那個娶了世家女的王懷瑾?
其實吧,如果是王懷恩前來待客,王家遠親們還能放鬆些。
因為王懷恩一直跟着祖母,時候也曾在梁州老家待過一段時間,也曾很「接地氣」的跟族裏年齡相近的兄弟們玩耍過。
至於王懷瑾——
呃,人家從就是一枚愛讀書的好少年。
每天穿着乾淨、整齊的衣衫,時刻都捧着書,動輒咬文爵字,根本和族裏的同輩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農家人尊敬讀書人。
王家亦是如此。
哪怕那時王鼐兄弟還沒有真正發跡起來,但王懷瑾因着愛讀書,已經被族人當成了「讀書人」、「貴人」看待了。
隨後,王氏族人們又聽王懷瑾竟然娶到了一等世家的千金做娘子,更讓他們敬畏幾分。
雖然族裏的一些女眷背地裏嘀咕:什麼世家女,還不是跟她們一樣,也嫁給了泥腿子王家子?
但這些人嘀咕的同時,心裏也明白,王家、至少是王懷瑾,已經脫離了寒門,成為他們嚮往的那個階層的貴人了。
就在王家一眾遠親坐立不安的時候,王懷瑾走了進來。
只見他頭戴短腳幞頭,身穿緋色圓領襴袍,腳上蹬着六合靴,配上他精緻的容貌,端得是翩翩貴公子。
王懷瑾姿態優雅的給幾位年長族親行了禮,而後跪坐到主席上。
王懷瑾正襟危坐,腰杆兒挺得筆直。
王家遠親們見了,忽然覺得自己坐得十分不得體,或悄悄的坐直了腰板兒,或不自在的扭動身體。
就連幾位自持長輩的人,看到王懷瑾標準的坐姿,也覺得彆扭起來。
明明他們也穿了綢緞做的新衣服,明明他們也是按照規矩跪坐,可、可怎麼就做不出王懷瑾的氣勢來呢?
不知不覺間,眾人心中生出一種叫做「自慚形穢」的感覺。
前堂的男客們被王懷瑾對比的「自慚形穢」了,後堂的女眷們也不怎麼舒坦。
早晨,她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門,準備去福壽堂好好給趙氏、唐氏兩個「貴婦」點顏色看。
結果一進二門,她們也遇到了自家男人同樣的情況。
規矩卻又從容的奴婢,不卑不亢又帶着些許傲慢的管事娘子,威風凜凜、殺氣十足的客女(彼時部曲的女兒稱作客女,不是婢女,身份略高些,但仍是主人的私人財物),還有正裝打扮的趙氏、李氏、唐氏等。
王家的那些女眷知道趙氏、李氏是誥命,且品級比她們縣那個高高在上的縣尊娘子高了不知多少級,但她們從未見過趙氏等人身着正裝的模樣。更沒有見過趙氏擺譜的做派。
趙氏是什麼人?
她一旦氣場全開,慢王家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女眷們了,就是宮裏的嬪妃見了,都忍不住的心生敬畏。
今天,趙氏拿出了當年她回王家時的架勢,一身正裝,身後女官隨侍,一群丫鬟婆子環繞,十分的高高在上、百分的難以接近。只一個眼神,就能讓滿心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