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裏有重要的機密文件。」
霍中梁將文件包舉得高高的,墩子在地上跳來跳去就是夠不到。
「騙人騙人,我都聞到栗子味了。栗子栗子,糖炒栗子!」
墩子才不信他的話,用力一跳,竟然一躍而起,完全是松鼠的做派。
霍中梁沒想到她能跳這麼快,沒等反應過來,那公文包已經被墩子一把拽了下來。「還給我。」霍中梁急忙去搶,這麼一扯,公文包掉到地上,裏面果然骨碌出來個油紙包,透出糖炒栗子的香氣。
「小氣吧啦,不捨得給我吃!」墩子當然知道這熱乎乎的栗子一定是給葉限買的,但只要看到花生栗子這些食物,墩子兩眼放光天王老子也顧不得了。
她蹲下一把搶過油紙包,又看到還掉出幾頁紙,急忙也抓起來,先是抓起一把栗子直接扔到嘴裏,接着鼓着腮幫子大叫:「葉小姐,霍長官他愛上別人了!」
「胡說什麼呢!」霍中梁急忙彎腰去搶墩子手裏的紙張,墩子接着喊:「啊,他要毀屍滅跡!不是,是殺人滅口,救命!」
召南像是從地上冒出來似的,一把將那紙張抓在手裏,接着另一隻手將墩子拎起來,坐到召南肩膀上,墩子得意洋洋指着那紙張道:「我可是識字的,那上面不是寫着什麼愛啊,愛你之類。這就是證據,葉小姐你快來呀!」
召南搖晃着手裏的紙,臉上掛着掩飾不止的笑:「哎呦,真的哦,絕對是證據,霍長官看不出來啊,你這人長得跟棉花包似的,心還挺花花,這是吃着碗裏看着鍋里?」
「你才棉花包。」
葉限和召南第一次見到霍中梁時,他一身灰撲撲的棉軍裝,鼓鼓囊囊難看死了,後來就算呢子軍裝筆挺,也總被他們嘲笑是棉花包,葉限說那是暱稱,到了召南嘴裏,怎麼聽都是諷刺。
「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召南略帶得意地揚着手裏的紙,看向正從二樓走下來的葉限道,「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情啊愛啊,霍長官害怕的什麼似的。」
葉限扭着腰肢笑盈盈地走下來,霍中梁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我的,和我沒關係,哎,都怪柱子。」葉限沒理他,隨手接過那幾張紙大概翻一下道,「呦,這字寫的還不錯,誰家的大家閨秀給我們霍長官寫的情書啊?」她有意諷刺,將霍長官三個字說的很重。
那是兩張普通的信紙,其中一張紙上抄了一首宋詞:清夢重遊天上,古香吹下雲頭。簫聲三十六宮愁。高處花驚風驟。客路羈情不斷,闌干晚色先收。千山濃綠未成秋。誰見月中人瘦。
另一張紙只是隨便寫着愛你,喜歡,我們一定要永遠好好的之類。
葉限鼻子皺了一下:「真酸,誰要和你一輩子都好好的?」
「我說了這不是我,是柱子給我的。」
「柱子?」召南眼睛瞪的老大,不相信地盯着霍中梁,「原來你還喜歡男人啊,這都山盟海誓上了。」
「嗨,你不要亂說話好吧,我是什麼樣的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她是最知道的了,你小子是嫉妒我,故意的吧。」霍中梁急忙解釋道,「柱子媳婦不是從老家來了嗎,柱子每天美的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還和我吹牛說白妮,哦,就是他媳婦,叫白妮,你還記得吧?上次差點沉進灞河那個。」
葉限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他吹牛說白妮在家和女學生學認字,字寫的可好了,我當然不信,這不到兩年的功夫,一個不識字的人能寫多好,今天他就照幾張白妮寫的字拿來給我看,我看這一定不是白妮寫的,柱子就是好面子,吹牛呢。」
葉限點點頭:「這可不是兩年功力就能寫出來的,就算是白妮有天分,可這吳文英的詞可不是誰都能懂的,我看這詞含義很深啊,人家想你想的都瘦了,變相着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呢。」
「真是柱子給我說是白妮在家隨便寫的,你可別給我扣帽子啊。」霍中梁說着瞪了墩子一眼,「小沒良心的,平時給你買了多少栗子花生,現在為一包糖炒栗子你就出賣我,沒事找事!」
墩子朝他做個鬼臉,咔吧一聲將栗子殼咬開,吃的歡天喜地。
「真是白妮寫的?」葉限拿着那紙仔細看了又看。
「方正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