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囊中羞澀的徐寒還指望着楚仇離接濟一番,此刻聽聞楚仇離之言,徐寒頓時臉色一變,聲音不覺到了幾分:「怎麼就沒了?」
「用了唄...」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理虧,楚仇離的聲音於那時小了幾分。
「那可是八千兩銀子啊,你是怎麼花沒的?」徐寒顯然不能接受楚仇離這樣簡單的說辭。
按照大周的物價,一兩銀子便是足足六百文錢,而只需兩百文錢便可在上好的酒店吃上滿滿一桌子飯菜,徐寒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楚仇離是如何在半年時間將這麼大筆錢揮霍得一乾二淨的。
楚仇離也從徐寒的目光感受到了此事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好矇混過關,低着腦袋瓮聲瓮氣的吐出兩個字眼來:「輸了...」
「輸了...」徐寒頓時腦仁一陣發疼,「你不是號稱盜聖門傳人嗎,不是說這賭術對於你來說只是雕蟲小技嗎?怎麼就能輸呢?」
「這個...世事無常嘛...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楚仇離的聲音又小了幾分。
徐寒已然無言以對。
當然他不言語不帶便別人也會沉默,譬如那滿心準備收房錢的夥計聽聞此言頓時收起臉上的笑意,極為不耐煩的言道:「我說你們有錢沒錢?沒錢就快些滾蛋!」
大夏雖然如今算得上太平盛世,但即使在昌平的盛世,也決計少不了一些肯蒙拐騙的懶漢,很顯然眼前的徐寒與楚仇離在這夥計的眼裏已然便是這樣的角色,故此出言自是不會太過客氣。
「唉,你這小兄弟怎麼說的話的,楚某人像是那沒錢的人嗎?」楚仇離聞言當下便頗為不忿的言道。
「好啊,那你便給錢唄。」那小夥計卻是白了楚仇離一眼,如此言道。
身無分文的楚仇離頓時沒了脾氣,耷拉下了腦袋。
「沒錢就快些走,不要耽擱我做生意。」那夥計見狀愈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推搡着楚仇離與徐寒二人就要將之趕出房門。
眼看着徐寒與楚仇離被退出了房門,就要落得一個露宿街頭的下場,可那時一支蒼老的手卻忽的伸了過來。
「這錢夠不夠這二位的房前呢?」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徐寒一愣,循聲望去,卻見那客棧的門口一位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卻是那方才在街邊耍皮影戲的老人。此刻他被這一個大大的木箱,手裏遞出去的正好便是方才徐寒給他的那一兩碎銀。
「這...當然夠了!」那夥計見着了白花花的銀子頓時眉開眼笑,方才的不快被他盡數拋諸腦後,連連點頭應道。
「來來來,諸位裏面請。」他趕忙將幾人迎入房中。
「對了,小兄弟,我今日早些時候已經定過房間了...」老人在那時又言道,似乎是背上的木箱太過沉重的緣故,老人的身子有些佝僂,但眯着的眼睛中所綻放的笑意,卻是讓人不由心生暖意。
「在的在的,早就為先生準備好了。」那夥計見老人出手闊綽,可是忙不迭的應道。
「謝過先生。」徐寒也在那時朝着老人拱手言道。
老人聞言卻趕忙擺了擺手,言道:「老朽不過跑江湖混口飯吃,當不起先生這個稱呼,更何況這錢本就是小兄弟給的,也算是借花獻佛,不足言謝。」
說罷老人便再次看向那位夥計言道:「那老朽便回房了,這多餘錢,記得補給這二位兄弟。」
老人說完這話,便轉過了身子,背着他大大的木箱子,慢悠悠的走上了客棧的二樓。徐寒見狀倒是有意相送,可對方卻擺了擺手,婉拒了徐寒的好意。
......
約莫一刻鐘之後,徐寒獨自坐在床榻上,玄兒悠哉悠哉的躺在一邊,蜷縮着身子,嗷嗚尚且還未從之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依然耷拉着腦袋,神情沮喪。
這時,房門被推開,楚仇離捧着一大袋子錢走了進來,興沖沖的朝着徐寒言道:「小寒,這是找得零錢,明明該給五百三十文,那小子非說銀子的成色不好,只想找我五百文,不過他哪是他楚爺爺的對手,我和理論了許久,不僅讓他還了改個三十文,還多找了二十文!」
楚仇離說罷,還一臉邀功之色的將錢袋遞了上來,言道:「你數數,一文不差,足足五百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