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打。
一陣狂劈猛打,面上如刀刮來的勁風,登時輕了許多,眼前也微微透了幾絲光亮。
他心下驚疑不定:「這幽情谷當真邪門,這黑洞洞的不知什麼怪物,怎地圍而不攻,這樣不見天日瞎打,難保有個疏虞。還須先脫了包圍,看清望實,再圖勝算!」
當即着地滾倒,以背支地,整個人旋轉如飛輪,雙手雙腳自是鼓足了內勁,遇有阻攔,隨時隨地便可將之摧毀。
他這個樣子,披荊斬棘,自然不用說,開山入地,只怕也不難。
那怪物果然吃不住霹靂飛輪般的進攻,登時給他切了個口子出來,渾身飛轉的真氣一時不得就停,撲通一聲,整個人復又落入碧溪之中。
浮出水面,他伸手急速在臉上抹了一把水,環顧四周,不見怪物攻來,這才鬆了口氣。
游目遠眺,但見花花綠綠一團物事,冉冉朝高高一座筆立如劍的冰峰而去。
他一時心下好奇,非得看清那團怪物到底是甚麼東西不可,於是躍出溪水,風也般跟了上去。
那團怪物來去迅捷,蕭影發足而追,卻是越追離得越遠,大團的花綠色彩,慢慢變成烏雲般一團,繼而成了一點墨色,消失於眼際。
這幽情谷說也不小,瞧着並不遙遠的一座劍峰,他狂奔了大半個時辰,仍還遙遙屹立。這座冰山劍峰,正好處在幽情谷中峰位置,前後左右尚有無數冰峰巍峨峻拔,傲然聳立。
蕭影眼見追之不上,收足微微嘆了口氣,看看冰峰處處,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際。這大一個冰天幽谷,要想找到白李二人的蹤跡,那叫大海撈針。
心想眼前的劍峰形狀非凡,方才那團怪物亦朝這個方向飛去,幽情妖姬的妖巢,多半便設於此峰,何不前去一窺究竟?心裏想着,腳下不停,緩緩朝劍峰走去。
一陣寒風颳過,猛地眼前一花,有件事物兜頭飛來。
他自然而然伸左手一格,勁貫右掌,正要發掌劈去,這才看清來物原來是件女人衫子,余香尚存。衫子雪白,顏色面料,宛然便是近日白若雪那身衣着,不由得心下一寒,悲從中來:「她們終是沒能逃過魔爪……」
想到白若雪、李宛兒兩個皆是冰清玉潔的姑娘,如今為人所迫,身不由己,失了身子,現下只怕早已尋了短見,自己這番冒死闖谷,不免徒勞。竟致一跤坐地,軟綿綿再無一分力氣。
他仰天橫躺,眼望藍天白雲,心裏只在想:「人這一生,究竟為自己而活,還是為親友愛人而活?若雪、宛兒算我什麼人,為何得知他們無幸,我便全身虛脫,再要前進一步,都是這麼艱難?如今朱瑤這個心中所愛絕情他顧,若雪、宛兒身遭大難,爹娘早逝,我身邊還有可以牽掛的人麼?是不是到了了無牽掛那天,人生也就到了盡頭?對了,還有姐姐這個親人可以牽掛,我須及早救她脫離火海!」
他伸手在懷中一摸,拿出一包進谷之前準備好的野味,打開來嘴邊,伸嘴叼了一塊咀嚼起來,肚子餓極,野味本也不賴,可此刻吃來,如同嚼蠟,直是難以下咽。
他挺着脖子,勉強吃了兩隻山雞大腿,便就再也吃不下。
他想着姐姐尚操他人之手,渾身力氣又回復不少,立身起來,又朝劍峰走去。
走不多遠,一眼瞧見前方一座矮峰腳下,潔白的冰堆之上,染了紅印印一攤血,似乎還有一隻斷手,靜臥在那兒。
快步跑近前去,地上血跡中央,果然便是一隻男人斷臂。
這裏長年如冰窖,那斷臂瞧來仍還鮮活,卻不知在這兒已有多少時日。江湖仇殺,殘肢斷臂、頭顱滾地的場面,所在不少,幽情谷如此邪惡之地,有一隻斷臂,更是稀鬆平常已極。
蕭影先是一驚,而後也不將之放在心上,入得此谷的男人,除了自己為救人以外,想也沒個好的!說不好,這男人手臂,便是若雪、宛兒受他**,憤情砍下的。
立覺白若雪、李宛兒尚能斷人手足,就有逃生之可能,這兒地勢寬廣,可藏身的溶洞暗崖頗多,只要逃了出來,幽情妖姬縱有三頭六臂,斷難搜到。
想到此處,精神為之一振,又往前走。
走不里許,眼前一片殷紅,左一堆,右一堆,地上躺滿了屍體,有男有女。
讓蕭影大
第三百三十七回 玉砌冰雕寒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