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哭了。
蕭子儀聽他這話,大大不對勁,惱恨着豬肝似的臉道:「你……你說甚麼?混賬東西,你為何不早說!我……我打死你!」左手一伸,將男孩揪出娘親懷抱,右手一大耳摑子便打了過去。
林若素搶過男孩,護住他泣聲道:「打死了他,又有何用。當務之急,是要問清孩子來龍去脈,以便搭救!」
蕭子儀怒氣勃發,鼓着血紅的眼睛道:「若不是你這逆子鬼大貪玩,咱們這時早在去雲南的路上了。你姐姐是被你害死的,知道嗎!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快說!」
男孩涕淚橫流,哽哽咽咽,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蕭子儀聽完,登時又怒罵道:「你姐姐跟你一起,你卻撒謊騙人,不成器的東西,留你何用!」奪過家丁手中的大棒,狠命朝男孩身上打去。
林若素大驚,一個轉身,將自己的背脊迎着棒頭,啪的一聲,這棍吃得可是不輕,登時便軟倒地上。
蕭子儀懊惱不已,恨道:「若素,你……你還護着他,琴兒到底是咱們的親生女兒啊!」說着弓身探看妻子傷得怎樣。他這句「琴兒到底是咱們的親生女兒啊」竟是何意,當場僅有他和妻子知道。
蕭子儀見妻子並未昏迷,想來亦不會有事,命丫鬟扶着她,來到池邊的亭樓下坐了。他臉上怒氣未消,狠狠瞪了一眼男孩,問道:「你說那個『小妖婆』,她怎生模樣?」
男孩心知姐姐性命攸關,倒也不再哭哭啼啼,耽誤時刻,聽爹爹這麼問,他道:「她比姐姐要大幾歲,生得好漂亮啊,比姐姐還好看呢……」
蕭子儀氣往上沖,大聲喝罵:「孽畜,小小年紀便只知道人家漂不漂亮。撿緊要的說!」
男孩泫然欲滴,有些不服氣道:「這都是緊要的,爹爹不聽,我就不說啦!」
蕭子儀瞪他一眼,斥道:「瞧你不出,還敢頂嘴來着!」
林若素道:「儀哥,你這個樣子,會嚇壞孩子的。還是我來問吧。」
蕭子儀心裏焦憤到了極點,但欲速則不達,如此問將下去,定又浪費不少時間。聽了妻子之言,哼了一聲,背過臉去,負手而立。
林若素溫言道:「影兒,那個『小妖婆』還有什麼特別之處?你都說出來,以便爹爹趕早去救你姐姐出來。」
男孩說話登時不再結巴,道:「她說話老得很,就像咱們家裏那個祖嬤嬤。媽媽,你說奇怪不奇怪!」
林若素心想:「祖嬤嬤原是公公的奶媽,養在家裏早就耳聾眼花,現下該有七八十歲啦。這孩子就愛騙人,世上豈有他嘴裏說的這等人!」
當下也不點破,又道:「『小妖婆』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男孩眼光一亮,叫道:「對了,她還會變戲法,一匹布兒從她手裏飛出去,這麼粗一根大樹,齊齊都斷了!」邊說邊雙手比劃着,本來碗口粗的樹枝,給他比得銅盆般大,當場諸人無不撟舌而驚。
原本男孩說的都是實情,雙手比劃得不大準確,那也是孩童無心之失。可當場之人,哪又相信了?
蕭子儀忍無可忍,轉身喝道:「小混賬東西,立刻給我滾出家門去,永遠別再回來!」遂又回身道:「福大,你即刻多帶人手去後山,仔細勘察廟裏廟外,有何情況,及時稟報於我。福二,你這便動身去趟洛陽,面見御林軍指揮使杜大人,他在宮中身居要職,耳目眾多,讓他幫忙四處探聽琴兒下落。」
男孩很是委屈,心裏恨極那個小妖婆。突然想起一事,叫道:「媽媽,媽媽,我想起來啦,那小妖婆管自己叫『幽情仙子』!」
他這話一出口,蕭子儀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說什麼?她……她自稱幽情仙子?」
男孩答道:「是啊!」
蕭子儀一口氣泄了,軟軟坐在石凳上。僕人奉上清茶和點心來,他心裏氣沮,一口茶水也喝不下。
林若素剛才背上吃了丈夫一棒,當時渾身震麻,倒也不怎麼疼痛,這時反就痛了起來,腰杆也自舒展不開。她心裏惦記着女兒,也顧不得身上疼痛,見丈夫耷拉着腦袋,面色蒼涼,緩步走近,關切道:「儀哥,咱們家要什麼有什麼,不管怎樣,總能將琴兒救回來。你說是不是?」
蕭子儀嘆氣道:「你道這幽情仙子是
第三回 末世山河饕餮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