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心相愛,還有甚麼仇怨化解不開?」
她雙目緊緊盯着蕭影,又道:「如今我只想問你小子,想不想娶我家公主為妻?」
蕭影囁嚅道:「這……這個……」他心裏恨意未消,心想:「我殺你尚且不及,怎會還來娶你!」隨即一本正經道:「蕭影斷然不娶!」
朱瑤聽蕭影言語說得這般斬釘截鐵,半分餘地也不留,原本羞愧着的一顆心登時就火了,切齒大聲道:「朱瑤斷然不嫁!」
一時之間,兩人四目交投,儘是恨意。
李媽媽道:「既然如此,再沒有別的好說了!」
聞聽此言,朱瑤一雙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李媽媽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那個齊逸飛齊公子家境豪闊,人又長得標緻,對你也死心塌地,我瞧……」
朱瑤此刻正自心中傷痛,又在氣頭上,聽李媽媽這般說,連聲喝止道:「住嘴,李媽媽,我看你平日話都懶得說,今日倒像是個長嘴婆。你自個去吧,不要管我的事情!」
李媽媽連連賠不是,岔開話頭道:「眼下你父皇已遣出不少好手,交代下來,軟硬要請得公主回宮。這小子既是不識好歹,這當兒你得拿定個主意,是走是歸,李媽媽決計不會拋下你不管。若給你父皇派出來的人碰上,只怕公主不回宮,到時也無法自作主張了!」
朱瑤淚目望着窗外殘雪,恨恨地道:「本公主不想回宮,他們能拿我怎麼辦!」
李媽媽登時就急了,說道:「啊喲,我的姑奶奶,你父皇此次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定要逼你遠嫁塞北不可。若非如此,李媽媽十幾年不曾闖蕩江湖,怎麼也不敢背着你父皇逃出宮來,拼死也要將這個消息說給公主你知曉。這當兒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依我看咱們還是逃之夭夭,待日後這傻小子木瓜腦袋想通了,或可……」
說到這兒,忽聞腳步聲響,三個容飾怪異的中年男子急沖沖闖進屋來,蕭影一眼便認了出來,來人正是當日在茅舍中遇見的木水火三人。
三人原本面色高傲,一見朱瑤面,便即畢恭畢敬,躬身行禮,齊聲道:「參見小姐!」
朱瑤橫了他們一眼,話聲微怒道:「我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不用裝腔作勢,叫我公主就成!」
三人答應了一聲,退在一旁,靜候朱瑤吩咐。
朱瑤暗暗在罵:「你們三個飯桶,遲不來早不來,偏生這個時候來。如此這般,蕭影定當又起疑心,只道我心機叵測,早自安置陷阱於此!」
偷眼瞧蕭影,只見他一臉神情凝重,面目如冰,心想當真不妙。
蕭影見三人突然現身,便一下子全都明白過來,當日在茅舍朱瑤與木一槁一問一答,她口稱他為「將軍」,他稱她為「小姐」,她又說:「木將軍,你與黃爺向來交好,上次我托人帶去的信兒,可否收到?」木一槁道:「俱已收悉,黃爺他老人家自有防範,小姐不必掛懷。」此刻這「小姐」變成了公主,這「將軍」該當也是個宮中侍衛頭兒什麼的官職。
他暗道:「原來當日我要前往開封刺殺朱溫,朱瑤一路虛與委蛇,一面向朱溫通風報信,一面百般阻撓,還與毫州城的官兵演下一出被人劫殺的鬧劇。此刻想來,她之所以設下此局,意在託庇於我,要我保護於她,將我引得遠遠的,以此遷延時日。唉,如此說來,當日驚鴻簪忽然在她髮髻之上,定然也是她存心所為;茅舍之局,只怕也是她親手設下,以致令宛兒對我的誤會更深不說,還害得我差點性命不保;婉情之死、杏花村全村人被殺、太湖李府四口人的性命……」想到這兒,再也不敢多想,但覺眼前的朱瑤當真作惡多端,壞到了極致。
果然不出朱瑤所料,蕭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目又向她逼視過來,看樣子轉眼便要向自己發難。
蕭影的一舉一動卻也被木水火三人看在眼裏,蕭朱兩家的仇怨三人早自有所耳聞,公主的身份一將亮明,無需察言觀色,便知蕭影今日是敵非友。
木一槁身為皇宮侍衛統領,深知今日倘若保護公主不周,自己的錦繡前程固然不保,除此之外,必將還有性命之憂。當下哪敢有絲毫疏忽,不及公主號令,三人互換一個眼色,搶前幾步,皆各橫着一根三尺來長的鐵棍,嚴陣以待。
瞧着蕭影面上殺氣更熾,木一槁心中發慌,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