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掛兩物,遠遠飛去。其爪上之物,想必便是蕭影和朱瑤。均各面面相覷,無不駭然。
且說蕭朱如在夢中,被大鳥一爪一個,抓在腰間,爪指剛好將他們的腰際合圍,看大鳥腿足,猶似粗木巨柱,其上鱗片碗口大小,邊沿鋒利無儔,被其劃中,足可致命。巨鳥毛羽大者形若芭蕉扇,細者絨絨綿綿,隨風飄動,凌空翱翔,便如大風颳在密草叢間。雕身奇大,探頭瞧去,不見其首,背上何人,自是無以探看。
朱瑤哪得見過這般情境,起初失驚尖叫,慢慢便歡笑嫣然,懼意漸去。
她笑呵呵道:「影哥哥,咱們這是死了還是在夢裏呀。」
蕭影微微一笑道:「起初我也只道做夢,但身上的疼痛未去,血流不止,你瞧我手臂還在滴血呢。自然不是做夢,生死卻難說得緊,這隻大鳥一會兒將咱們當美味吃了,也未可知。」
朱瑤道:「這樣龐然大物,世間罕有,給它吃了,也好過被那些壞蛋亂刀分屍,你說上面這一人一鳥,是何方聖物,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吧。」
蕭影道:「世人雖有傳言,終究誰也未曾見過神界仙物,他們是否神仙,我也說不好。」
話方說完,只聽一個洪大寬廣的聲音道:「心之無物,那便成仙。仙與凡人,只在一心。」
這話似藏高深哲理,蕭朱二人一時倒也無從領悟。
蕭影正要開口相問,只覺腰際一松,大鳥放開了爪指。他駭然叫道:「不好,咱們要摔死在這兒啦,」
話方說完,只覺足下隱然有軟物,朱瑤歡聲叫道:「咱們落地啦,咱們落地啦,」
蕭影兀自不敢相信,嘀咕道:「方才明明身在高空,下不見物,怎地伸足就踩在地上啦。」
但雙足分明已踏實在地,這點確然不假。難道到了仙界。
兩人目送巨鳥遠去,原想鳥上那人會留下隻言片語,可直至一人一鳥消失眼際,那人終究再也沒說一句話。
蕭影未來得及答謝救命之恩,人鳥俱去,這才跪在雪地上磕了幾個頭,心中好言默默禱念。
驀地有個聲音遠遠傳了回來:「看人世間,紛擾浮華,多逐名利,芳華匆匆,逝者燈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今日路過,稍效微勞,何勞掛懷。」
頓一頓那聲音又道:「你心懷坦蕩,仁義豪俠,然遇上驚鴻簪這等邪物,往後必定凶多吉少,請少俠好生珍重,好生珍重……」聲音自四面八方而至。
蕭影高聲道:「不知前輩是何方聖人,晚輩乞請賜知,往後定當朝夕供奉,感懷再生之德,」
那聲音道:「區區名號,悠悠浮雲,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這幾句話在空中迴響半晌,漸漸消失,蕭影待又出聲相問,便就再無後話。
猛聽朱瑤驚叫一聲:「啊喲,這鳥沒安好心,竟將咱們放置在這懸崖峭壁之間……」
蕭影心下大驚,起身四下查看,足足勘查好一會兒功夫,發現這裏好大一塊坪地,百丈見方尚猶不止,三面下臨深淵,深不見底,另一面上有絕壁,高聳入雲,不知其端。
這時天漸漸亮明,雪坪上下,雲深霧鎖,蕭影和朱瑤眼能視物,不過數丈,一時之間,便似置身雲端霧裏,足下踩的不是白雪皚皚的雪坪,而是潔白如雪的雲層。
朱瑤怯懦懦地道:「慘啦,咱們這是到了蓬山仙地了啦……」
一時間,又是驚喜,又復悲愁,不知巨鳥將自己和蕭影丟落在此,是禍是福。
蕭影道:「你放心,聽鳥上那位前輩神仙的言語,其間滿含悲天憫人之心,想必不會害咱們的。」
朱瑤道:「他不會害咱們,那是你人心好,才有這樣的想法。這世間倘若真有神仙,必定也有妖魔鬼怪。我看他將咱們丟在這絕壁之間,定然沒安什麼好心。」
蕭影若有所思,悠然道:「你說巨鳥上那人會是誰。」
朱瑤想也不想,衝口便道:「不是鬼怪,那便是神仙啊,誰又會曉得他是哪方神聖,」
蕭影道:「難道他是呂洞賓。」
朱瑤道:「聽他口宣『無量壽佛』,這人是修道之人沒錯,可他是不是呂洞賓,有無成仙。倒是很難說,」
蕭影收回思緒道:「再想一百年,這世上有
第二百五十一回 梵天巨鳥凌雲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