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千丈萬丈高,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跤坐在綠地之上,自言自語道:「我這可要當方外野人了!」
四周花海如潮,鳥雀歡唱,鹿奔鷂飛,兔起鶻落,但此刻在他眼裏,這一切都覺得那樣礙眼。
他嘆息一陣,心想眼前便是絕路一條,這條小命那也得照般活着,俗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不准哪天天上飛來只大鳥,將自己馱了出去!
當下采了些野果,坐在草地上邊吃邊想,這條小溪流入山腹之中,或許直通外面,自己何不去洞口瞧瞧?
起身又在樹上摘了個大紅蟠桃,邊吃邊往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前面再無陸路可走,當即涉水弓着身子而入,走不幾步,裏面便就黑沉沉一片,無燈無火,不知裏面是何狀況,哪敢貿然深入?
從河裏摸了一塊小石子,朝前幾步處扔去,聽得撲通一聲響,這才探着步子慢慢又走得幾步。
如此走了十幾步,眼睛慢慢適應,不再一團漆黑,見前面洞體陡然收攏,不再向內延伸,河水積在洞裏,水面上有個大旋窩,水流順着這個旋窩旋了下去,沒入地底。顯然這是一條地下河,魚蝦旋入地下,尚不知會否有命,人是無論如何進去不得的!
他搖了搖頭,灰心喪氣地出得洞來,順着向右迴轉的懸崖下面搜索。找尋一個多時辰,又回到了自己落崖的地方。
坐在溪邊,想想此生只怕要活活困死在此處,胸口一酸,禁不住伏地放聲大哭。
哭得一陣,但覺腹中飢腸轆轆,心想野果終不比米糧肉食,只能解渴,卻不能充飢。四下尋了一圈兒,這兒山雞野味可也不少,只是自己絲毫不會武功招式,加之身子虛弱,不被野獸吃進肚子,已屬萬幸,哪裏還敢奢望香噴噴的野味!
好在這裏各式各樣的果實甚多,樹上有紅得發紫的櫻桃,地上有殷紅如血的草莓,各種果子換着品味,倒也勉強吃得飽肚皮。
日間他四處勘察地形,仍盼着得能出去。可十數日下來,一無所獲,慢慢心中絕了念頭,惰性上了身子,每日裏與山獐頑猴為伍,夜間爬上大樹,在樹椏上打坐練功,以睡代練,由來已久,倒也習以為常。樹上雖說免不了有蛇蟲侵擾,可也比地上給野獸吃了自己要強。
有時他也想,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地方,無須理會世間的爾虞我詐,當真比天堂住得舒服,要是爹娘和姐姐都在,一家人開開心心在這裏過上一輩子,那該多好!
一晃月余時光,他身子漸漸恢復如常,身上雖然沒有武功,倒也不時得能捕捉到一些蠢笨一點的獵物。
試了幾日鑽木取火的法子,這日總算生起了火。
他將通宵達旦才捕捉到的一隻麂子剝了皮,拿去溪邊洗乾淨,架在火上烤熟,儘管無鹽無辣椒粉兒,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每日與不會說話的頑猴為戲,他心裏漸漸也煩了,心想江湖再苦再累,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在此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離開此境的想法一日勝似一日,想得急切時,恨不能變身一隻大鳥,飛了出去。
這日傍晚,吃完一隻燒熟了的野雞,剛要上樹歇息,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他慌不擇路找尋地方避雨,走到一個崖下,聽得旁邊兩聲吱吱叫,循聲看時,卻是一隻小猴兒淋在雨中,兩中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見這小猴又瘦又小,他心生憐憫,伸手就要抱它起來。
豈料小猴兒輕輕一躍,避了開去,向前跑得幾步,回頭駐足,歪着頭盯着他看。
看得一會兒,它又吱吱叫了兩聲,望不遠處的崖下跑了過去。
蕭影見那兒可以避雨,便也跟着它去。
到得崖下,猴兒卻不去伸展出來的岩石下面避雨,而是扒開崖下一堆樹叢,鑽了進去。
蕭影見它鑽了進去,心下一凜,自言道:「該不會這裏有密道出去外面?」當即三步拼做兩步,奔過去一看,眼前豁然開朗,果然是一個洞穴。
小猴兒在洞中連崩帶跳,吱吱叫着,甚是歡喜。
他只覺這隻猴兒頗通人性,並非這段時間來與自己嬉耍的猴兒可比,看着它對自己的眼神,心裏莫名起了一股暖意,心中料想它是看着自己可憐,特意帶自己來這兒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