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一樣,他飛身出洞,掠過溪流,單足只輕輕在地上一點,鳥兒般飛到樹上。
鳥兒們聽得有東西破風而至,盡皆驚飛四散。
他足尖在樹梢上蜻蜓點水般一點,早已趕在鳥兒頭裏,雙手左右開弓,眨眼功夫,手中便拿了五六隻鳥兒,笑呵呵地落下地來,將驚惶失措的鳥兒湊於面頰上,自言自語道:「嘿嘿,你們這可無處可逃了吧?要是你們帶我出去,我就放了你們……」
他孤處叢林深處,當真也是寂寞難耐,時間一長,免不了將鳥兒當成親友鄰居,說說話兒。當這些聽不懂人話的鳥兒只是一個勁啾啾鳴叫,自覺無趣,便將早已準備好寫在樹葉上的求救信息繫於鳥兒腳上,然後將之放飛。
如此每天把希望繫於鳥兒腳上,便覺心情舒暢了許多。直至他練成無影仙蹤這門絕世輕功,自知多半可以憑此神功,掠着樹梢,飛越叢林出去。但他仍然一如既往地要在鳥兒足上留字,只是後來留字,全在寄託心中莫名的一種希望,便似抽煙之人之所以不能戒掉煙,純粹是一種心理寄託。
本擬第二日便上樹往太陽升起的反方向即西方掠行,哪知老天偏生與自己作對,第二日從早到晚陰雨綿綿,哪有半點日頭。
直到第四日上方晴,眼見太陽自東方懶洋洋地升了上來,他當即飛身上樹,起起落落,借着樹梢輕微的支撐力,一路向西飛掠。
想想不幾日便又能回到中原,回到熙來攘往的鬧市,見識人間的花紅柳綠,和熟識的人把酒言歡,心裏好不高興快活。
直到日頭下了山,他才下樹找了水,吃了些隨身攜帶的食物,復又上樹打坐睡覺練功。
又向西行得一日,叢林愈行愈稀疏,漸漸有了林間小道,偶爾見有炊煙村落,心中說不出有多高興。
日暮時分,遠遠望見前方塵頭起處,依稀有三騎在急速奔馳。
他欣喜若狂,提一口真氣,腳下踏風,足不點地般,朝三騎飛馳追去。
豈知這裏地勢平坦空闊,看似很近,實則有四五里之遙。三騎踏地飛塵,行進速度極快,一時半會卻也追之不上。
自墜崖後一年多時光,蕭影便不曾得見一人,和人說過一句話,如今見了人影,自是要拼盡全力追上去,一來自己心裏悶得慌,想找人說說話;二來心中掛念師父、李宛兒及眾師兄妹得緊,急切盼着打聽到她們的下落,好去與他們會齊。
心相以前自己武功低微,以致父母和姐姐,還有師門任人欺凌,此番學得俠影神功,第一件事要報父母的血海深仇,第二件事是找到師父和姐姐,第三件事是與花間派師兄妹們團聚。
想着心事,正自如飛奔行,驀地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映入眼帘。這顆人頭掛於前面一株樹腰間,雙目圓睜,盯着自己,煞是嚇人。
他怦然心驚,連忙止步,卻見樹下躺了四五具屍體,均是身首異處,鮮血淌了一地,尚還在流動,一看便知這幾人死去不多時。
樹上那顆人頭卡在樹椏間,滴滴答答,鮮血落了一地,看似並非行兇者有意掛上去,而是手法太快,頭顱一刀砍下,飛上丫杈。
再看地上幾個死者,脖頸間被斬斷的口子非但整整齊齊,且每人被斬下的部位毫無分別。可以想見,兇手只出一招,便同時斬去四五人的頭顱,其手段之殘忍,武功之高強,當真不可思議。
看屍首上的衣物,均是中原人士裝扮。卻不知他們身屬何門何派,因何到此,又因何被殺?
他邊往前追邊在心裏想,這幾人無端端便丟了性命,這個江湖,真箇風波險惡得很,不大太平。這幾人必定是前面那三人下的毒手,這可饒他們不得!
嘴裏罵着,想到對方武功了得,心裏畢竟也有些害怕。現下身懷的俠影神功,自己也在林間無數次試擊過,一掌飛出,開碑裂石已然不在話下。可從未用來與人交過手,到底強到何等程度,連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心裏沒底。
又想:「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路見不平,必當出手。至於為國為民這樣的俠之大者,畢竟天下之大,並非每個人都有能力去當。只看機緣,倘若遇上了,自是不可迴避,不能遇上,倒也不必強充好漢。」
(寫書不易,求鼓勵,求加入書架收藏,求鮮花,求月票,別的隨你心意,謝謝!天天更新,精
第六十七回 掌吐狂龍身似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