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學的代名詞。
楊彪徐徐道:「在極北之地,當初武帝尊儒,大肆打擊諸雜學,這些雜學之人都遠遁了,甚至老夫曾聽聞,他們出了長城,越過了匈奴故地,到了極北之地定居,當然,這可能只是虛言,事到如今,又有誰在乎呢?不過在很久之前,域外之地的商賈曾進上一部號稱墨家子弟的書籍,說是只要有合適的條件,人的心是可以換的,哈哈,這等奇談怪論,實在可笑。可是……」
他突然嘆息了一聲,才又道:「老夫在想,若是心真的可以換,那麼許多事,就真的可以忘記嗎?」
陳義興莞爾。
他覺得楊彪實是突發奇想,不過他隨即一笑道:「其實……換與不換,有什麼要緊?這些,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來京師的時候,那些傷疤,總在我的心上,可是遇到了陳凱之,我再想起這些,便會唱歌。」
「唱歌?」楊彪不禁一怔,似是有點不明所以。
陳義興卻只是笑了笑,他沒有將歌唱出來,也沒有再繼續在這個話頭上說下去,因為在他看來,這是陳凱之和他之間的秘密。
他朝楊先生作揖,便道:「楊公,請注意身體,該回去歇一歇了。」
…………
天人閣是大陳朝學子的中心,而這座金碧輝煌的洛陽宮,則是這大陳朝的中心。
今日,乃是筳講的日子,翰林們則對於筳講最為看重。
所謂筳講,便是這些飽讀詩書的翰林們,給皇帝講課。
其中有帝王之術,有經義文章,一百零九個翰林,此刻都跪坐在文樓。
鄧健就在其中,不過他的官職實在低微,只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天子年幼,是不可能聽得懂翰林們在講什麼。
可是……這是禮法。
禮法就是禮法,無論天子垂垂老矣,又或者是天子還在襁褓,在今日,他必須在這裏,聽着翰林們誦讀着經書。
這……又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鐵律。
翰林們一個個跪坐着,直到聖駕到來。
所謂的聖駕,便是一個ru母,抱着天子抵達這裏。
只是那孩童的嘹亮的哭聲,響徹了這個大殿。
當今天子才三歲,正是牙牙學語的年紀,可事實上,他也只學會了兩個字:「姆媽!」
這是餓了的意思。
可是這時候,ru母卻不敢放縱着天子,於是只好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以作安撫。
翰林們表現得一點都不吃驚,像早就習慣了的樣子,每一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古板的樣子。
在這哭鬧聲中,終於,鳳駕到了。
太后穿着朝服,頭戴鳳冠,莊嚴而來,她徐徐坐在了文樓一側的耳室里,讓人垂下了帘子。
而此時,翰林們似乎已經明白,要開講了。
雖然這個時候,天子的哭聲依舊是驚天動地。
可是翰林大學生吳文章卻還是站了出來,隨即道:「啟稟陛下,啟稟娘娘,今日所講的,乃是賦稅論。」
一篇文章能入天人榜,就意味着它成為了教材,翰林們需深刻的剖析着篇文章所表達的深意。
說着,吳文章一副沒有被哭鬧所影響似的,心無雜念地開始用古韻念起賦稅論起來,他念得聲情並茂,聲音嘹亮而清晰,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這哭鬧使他這莊嚴的朗誦顯得有些可笑。
念完之後,吳文章才正色道:「此文邏輯清晰,實是時文典範,何況思維別有不同,可以作為施政的參考……」
他的話音落下,那侍讀學士李善長卻是冷笑道:「也不盡然。」
筳講期間,翰林們各抒己見,是常有的事。
吳文章瞥了李善長一眼,面帶笑意道:「願聞高見。」
李善長直了直身軀,正色道。
「輕徭役,減賦稅,這是聖人之理,何況,既是時文,就理當結合實際,可是在吾看來,此文道理雖通,實則卻是一派胡言,所謂百姓足,則天下足,何來的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民既富,為何還需朝廷取了他的財富,用在他的身上。」
口氣陡然一轉,語氣透
第二百四十六章:質疑(3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