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很沙啞,像是一隻啼血的杜鵑,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她大半的體力。
陳鋒抬起頭。
略有興致的望着眼前的悽慘少女,當然,不是欲望,而是一種單純的好奇。
女人明顯有些不對勁,她雙眼通紅,神色卻十分鎮定,經歷了如此慘烈的摧殘,很少有能保持冷靜,所以可能只有一種……
她已經瘋了。
人在受到某種挫折之後,性情會大變,被一群暴徒凌辱之後,她的意識早已崩潰。
「能借我一下刀嗎?」
陳鋒想了想,將剔骨刀拋了過去。
女人彎腰,絲毫不顧胸口的春光裸露,她把剔骨刀拿在了手上,臉色依舊平靜的可怕。
要自殺嗎?
陳鋒一幅無所謂的樣子,這或許是絕大部分人的選擇。
末日中,最難熬的不是兇殘的怪物,而是無盡的絕望。
怪物鋪天蓋日席捲而來,就算是擁有強大實力的職業者,日積月累之下,也會被那種沒有希望的絕望所腐蝕。
自殺。
這是逃離苦難最快的捷徑。
女人已經瘋了。
若想結束這一切,辦法就只有……死!
她會割開脖子,還是笨拙的將手筋割裂?
陳鋒不會去阻止什麼,這世上的慘事太多,他根本無心顧及,他現在要做的,只不過是當一個觀眾僅此而已。
女人緩緩舉起刀,刀刃沖前,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刷拉……」
一聲血肉的撕扯聲,女人在臉上劃了一刀,剔骨刀很鋒利,她白皙的皮膚上頓時流下了一片猩紅。
一刀……
兩刀……
女人像是無懼疼痛的木偶,在自己臉上隨意刻畫,十幾刀,她的臉頰頓時血肉模糊,而與此同時,隨着這一刀一刀切割,她的身上驀然出現了一抹詭異的波動。
力量。
女人的身體發生了一些改變。
陳鋒好奇的笑意逐漸收斂,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沉聲道:「超凡覺醒?」
大多數人在末日降臨的那一刻,開啟了職業者的力量,獲得了令普通人羨慕的能力。
而有些人,在過了一些時間後,或是力量積累到了一定極限,亦或是遭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身體開始變化,人們將這種現象稱為:「超凡覺醒。」
超凡覺醒是非常特殊的一種現象。
這種人突破了自身的束縛,擁有了自保尊嚴與性命的資格。
隨着女人身上的力量蔓延,陳鋒的胸口感到了一絲憋悶,與此同時,他眸子裏也浮現出了一些血絲,喘氣加重,大腦更是變得渾渾噩噩。
不詳的氣息。
這些古怪的變化,讓陳鋒有些謹慎,絕望佔據了他的大腦,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內,他突然變得有些躁動。
在女人身上陳鋒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教會。
厄運教會。
相比國家力量,一些職業者組建幫派或是教會,他們吸納高手,廣受信徒,在極短的時間內,拉攏起了一個龐大的組織。
厄運教會培養一些信徒,他們自認是這個厄運的化身,他們將災難與痛苦帶到整個世界。
特立獨行。
不單單是對於怪物,對於人類而言,厄運教會的信徒同樣危險。
它們的教義是災難、死亡與蹂躪。
這是一個亦善亦惡的教會,怪物是他們主要的目標,而人類中的,犯、殺人犯以及一些罪大惡極的罪犯,同樣是他們的目標,
厄運教會認為情感,虛弱和愛都是完全沒有用的東西。
沒有感情的怪物。
他們危險而致命。
陳鋒跟厄運教會的信徒交手已經不止一次,這些傢伙遊蕩在一些罪惡的角落裏面,相比傾向光明,用正義的名義去消除異端的審判者,厄運信徒則更像是一群遊蕩在黑夜中的亡靈,它們的手段更狠、心腸更黑,沒有審判者的迂腐,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可以採用任何方法。
短暫的死寂。
一
第二十六章 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