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婢子聽說,當日在芙蓉園裏頭的娘子,除了已為人婦的元夫人,便是瀾滄縣主。」
宣氏眉頭舒展開來,妙啊,妙啊,偏頭小聲吩咐:「你們去查查,這錦帕是否確實出自元小娘子之手。」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個男聲:「不必查了,就是她的。」正是聽聞送禮人動靜,來了正堂的時卿。
他眉頭深蹙,進屋就道:「阿娘,您無緣無故的,又想亂點什麼鴛鴦譜?」
宣氏覷他:「什麼叫無緣無故?你瞧瞧這些物件,可都是元小娘子送來的。若非阿娘想的這般,你倒給我說出個清清白白的緣故來?」
時卿腳步一滯,低頭看向案上的匣子。雞翅木製,品類不俗,紋路完整,未有拼補,蓮瓣圖樣對稱,看着……倒不難受。
但他望見裏邊物件後,卻將眉蹙得更厲害了:「你們幾個趕緊的,拿下去驗毒。」
宣氏面露驚色。
他上前解釋:「阿娘,事出反常必有妖。元將軍與我素來不對付,此物或是他借了瀾滄縣主的名頭,拿來調侃我的。兒尚有要事在身,先不陪您了。」說罷告了個退,還跟丫鬟補充一句,「等等,也別驗了,直接丟了就是。」
宣氏攔不住他,只好由他去,心裏道一聲可惜。
時卿疾步回房,來去踱了幾趟步,記起前日鄭濯的交代,終是從箱櫃裏取出了一張銀色面具,又拿起案上一塊玉筆枕,嵌入牆內凹槽,等暗門緩緩移開,彎身下了密道。
……
元府裏頭,元賜嫻得小廝回報,聽說禮已送到,便給他們打了賞,完了撐腮坐在妝鏡前,不知在思量什麼。
拾翠和揀枝瞧她這陰測測的神情,都心生懼意。一個道:「小娘子,您還想做什麼,不如及早與婢子們講,這趕出來的活兒終歸不夠精細。」
她偏頭見兩人眼周好大一圈青黑,笑道:「這回的香囊與同心結做得不錯,暫且不需別的了,你倆好生歇息,晚間不必服侍我。」
拾翠點點頭:「可這法子行不行啊?婢子聽人講,侍郎壓根不近女色,興許好的是男風呢!」
「哪來的傳言?我怎麼沒聽說。」
揀枝接話:「傳言大抵添油加醋,卻也是無風不起浪。您瞧這侍郎,二十有二了,正房空置,姬妾也無,這些年,長安多少小娘子前仆後繼,趨之若鶩,一個都沒成。婢子昨日替您出去打探,還聽說了一樁厲害的事。」
元賜嫻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小娘子可知韶和公主?那是當朝皇后獨女,出了名的相貌標緻,可惜十六歲下嫁侯府,沒幾日便守了寡。十九歲時,也就是昨年,韶和公主瞧上了侍郎,有意再嫁。結果您猜侍郎怎麼回絕她的?」
她歪着腦袋想了想:「聽聞他十九喪父,該是拿守孝作了藉口吧。」
揀枝搖頭:「若是如此,倒還算留了情面。小娘子有所不知,韶和公主左眼下邊生了顆美人痣,但右眼下邊卻沒有,侍郎說,他瞧了渾身難受,一眼都不能多看,實在無法與貴主共度餘生。」
後來,京中便漸漸生出了時卿不好女色的傳言。畢竟連天仙兒似的韶和公主都不愛,估計這輩子是瞧不上哪個女子的了。
元賜嫻哭笑不得。
拾翠愁容滿面:「侍郎連如此貴人都不放在眼裏,小娘子當真要迎難而上?」
她話音剛落,便聽房門被人叩響。僕役來報,說郎君請小娘子去一趟書房。
元賜嫻記起與鄭濯的約定,想是上回那位先生到了,連忙過去,到後與元鈺講:「我就躲在屏風後邊,阿兄切記照咱們昨夜商議的來。」
元鈺聽外邊腳步聲漸近,點頭示意她放心,推她躲了進去。
來人正是時卿。
元鈺心虛,見他坐下後似有往屏風那頭瞧的意思,搶先拉回他的注意力:「先生因舍妹兩度奔波,有勞了。」
時卿心道可不止兩度,這都四度了,聲音則偽裝得十分到位:「將軍客氣。」
見他未再企圖偏頭,元鈺鬆口氣:「殿下意圖,實則元某已十分清楚,不必勞您重複。倒是您與我數次相交,我卻始終不知您姓甚名誰,一直以『先生』稱呼……」
他話只說一半,料想對方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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