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小溪流水般湍湍而去,悟命和尚在許沐川這裏待了有好幾天了。
悟命胖和尚真的是生來就是自來熟,他在私塾沒有半分的拘謹,簡直是將自己當成了主人。
「許施主,今天晚上咱們要不吃只鴨,也不枉費了這一片雪白之景。」
「許施主,我看這私塾要好好修理一下了,每天讓小僧睡在私塾內的長桌上也不太好吧!」
「好幾天沒有品嘗美酒了,許施主……」
這一段時間,悟命胖和尚的聲音一直在許沐川的耳旁嗡嗡嗡的作響,揮之不去。
許沐川幸好心性過得去,不然早就被胖和尚給氣死了。
尤其是胖和尚真的賴在這裏不走了,許沐川許諾了一些銀錢作為香油錢讓胖和尚離開了。可是任憑許沐川怎麼趕和怎麼勸誡,胖和尚宛如磐石不動。
許沐川欲哭無淚的只能夠嘆息的對胖和尚說道:「大師,我只是一個教書的,而且是一個失敗的教書先生。你能不能離開,我真的養不起你。」
「佛曰:一切皆有因果。不是小僧不願意離開,而是時候未到。倘若小僧走了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生。」悟命胖和尚雙手合十的念叨着『阿彌陀佛』。
「……」一旁的君落殤見到這番場景,他都苦笑不語。
不知道今年是什麼原因,大雪一直在下,沒有一天漸停過。
也許是瑞雪兆豐年,也許是上蒼在悲憫……
沒有人知道為何今年的雪那麼大,沒有人知道為何今年的雪那麼長。
有人猜測是因為震淵王西門雄的死,讓上天都感到了悲憫,所以這雪是那麼的漫長。
私塾內,許沐川望着這白雪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語道:「老頭,你在天上還過得好嗎?我真的謝謝你了。」
「嘩啦啦……」
許沐川便將手中的一壺美酒灑在了堆積在一起的雪地上。
美酒易醉,香氣四溢。酒香味綿延飄散在整座私塾內,久久也無法散去。
「暴殄天物哪!許施主,你這樣子浪費美酒,這是在變相的浪費糧食哪!你會在報應的。」
悟命胖和尚在一邊看到了許沐川的舉動時,他立刻就跌跌撞撞的奔跑了過來,聲音夾雜着濃濃的不舍之意。
恰好今天雲長青也在私塾內,他微微皺起眉頭問道:「老師,你這是在?」
「祭奠一個故人,一個值得萬民敬重的故人。」許沐川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悲涼之意似乎隨着飄雪緩緩而落。
「故人?」雲長青和君落殤兩人疑惑的小聲呢喃道。
胖和尚這時候已經衝到了許沐川身前來,他哭喪着個臉說道:「小僧求了許施主多次才得到了一壺美酒,可是今日許施主你竟然如此浪費,實在是讓小僧心痛不已哪!」
「悟命大師。」許沐川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樣子稱呼胖和尚。
許沐川此番認真鄭重的模樣,着實讓胖和尚都身心一顫,不明所以。因此,胖和尚收起了那悲氣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問道:「許施主,你想說什麼?」
「你說人,真的有來生嗎?」許沐川轉頭看着悟命和尚輕輕說道。
悟命和尚雙手放在前胸,眯着眼睛莊重萬分的說道:「佛曰:人生是苦,今生修來生。」
「是嘛!希望如此吧!」許沐川微微張合了一下嘴唇呢喃道。
而雲長青見到許沐川很少這樣肅穆的表情,他困惑的念叨着剛才許沐川回答他的話:「一個受到萬民敬仰的人……萬民敬仰……莫非是!」
「老師,你說的是不是……震淵王?」雲長青眼睛裏的微光一閃,猜到了許沐川口中所說的人了。
許沐川輕輕吐出一口熱氣回答道:「是啊!他的功績沒有人能夠抹除。他值得讓北淵國的萬民去愛戴。」
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許沐川耳濡目染,自然也知曉了震淵王西門雄曾經的所作所為,也清楚了震淵王為整個北淵國做下的貢獻。
直到現在,許沐川想起當初在天牢中碰見西門雄時的場景。每每想到此處,許沐川心裏有悲哀,有無奈,更多的是為西門雄這個老頭不值。
一代名震天下的悍將戰功赫赫,功成名就之後連家都保不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