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從她附體的這位老婦人的魂靈口中,大概知曉了一些與走陰人有關的事情,是以,她難得地對王老闆露出了一個笑容。
與之同時,她也在心裏猜測,這王老闆在她施法後,會不會成為她第一個信徒。
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一派從容之色的楚妙璃圍着茅家娘子跳起了舞。
這種舞看上去十分的陰詭幽涼,還帶着幾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森然之意。
本來因為走陰婆主動現身而特意過來湊一湊熱鬧的人們在見了楚妙璃的舞蹈以後,不約而同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個兩個的,變得屏氣凝神起來。
雖然楚妙璃在附入這具軀殼以後,本能地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夠溝通已然逝去的靈魂,但是她到底是頭一回行事,因此,這舞足足跳了大半個時辰,大傢伙兒都沒見她停下來。
一時間,在場中人可謂是眾說紛紜。
「哎呀,我記得你前不久才去找下東村的陰姥問過魂吧?怎麼,那陰姥有沒有像現在這位一樣,一跳就這麼長時間?」
「是啊,是問過,不過那位陰姥的度很快,沒像眼前這位,一跳就仿佛停不下來了一樣……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位陰姥……跳起舞來沒有下東村那位的流暢自然……」
「難道……」
「不會吧……」
「這也難怪,咱們這附近方圓百里的陰姥姥們就沒哪個像現在這位一樣,主動跑到集市上來擺攤給人走陰問魂的!」
「莫非她真的……」
「別急,我們還是先看看她待會兒到底要怎麼自圓其說吧!這兒可有着數百雙眼睛盯着她看呢!」
就在大家對楚妙璃的能力再次產生懷疑的時候,一直緊盯着楚妙璃不放的毅哥兒心裏也緊張的不行。
別看他年紀小,但因為他祖母對他多有疼愛的緣故,他對走陰這門行當里的事情也算是頗為了解。
再加上和祖母呆在破廟裏的那段日子裏,他更是沒少見他祖母披着厚厚的黑袍子給客人走陰問魂。
在毅哥兒看來,那時候的祖母,可不像現在這樣,跳個招魂舞都一卡一頓的,半點都沒有往常那行雲流水的自然模樣。
生怕自己相依為命的奶奶這是出了什麼事兒的毅哥兒擔心的癟起了小嘴,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更是蓄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
眼瞅着毅哥兒就要撐不住大哭出聲的楚妙璃終於進行了下一個步驟。
她停下了仿佛永遠都不會終止的舞步,大張着雙手在茅家娘子的面前坐了下來,然後對着茅家娘子攤開了手。
一心惦念着找到女兒的茅家娘子連忙把自己的臉送到楚妙璃的面前,一雙赤紅眸子裏的濃烈希冀和渴望讓楚妙璃也忍不住為這份母愛感到動容。
她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銀針穩穩紮入茅家娘子的眉心。
這銀針是特製的,在楚妙璃把銀針送入茅家娘子印堂穴沒多久,銀針的尾部就開始分泌一顆顆如同淚珠般的深紅色液體。
楚妙璃面不改色地接了九滴茅家娘子的眉心血,隨後取下銀針,收回針囊,緊接着,又沾了掌心裏的鮮血在自己臉上念念有詞地塗抹起來。
知道這一步就是關鍵的眾人不由得再次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而楚妙璃眼睛裏的光芒也隨着那九滴鮮血的蔓延而一點點的黯淡了下去。
已經從旁邊的婦人們口中得知看到走陰婆低頭要做點什麼的茅家娘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用帶着哭腔地聲音衝着楚妙璃喊:「小花兒!小花兒!小花兒!你快應娘一聲!你快應娘一聲啊!娘這些年找得你好苦啊!」
隨着茅家娘子的呼喚,楚妙璃蒼老瘦小的身軀也緊跟着劇烈顫抖起來。
也不知道這樣抖顫痙攣了多久,她那黯淡無神的眼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點點的再次恢復了光芒。
一個相較於剛才截然不同的『楚妙璃』睜着一雙仿佛受遍了無盡冤屈和苦楚的眼睛,望着茅家娘子,淒涼無比又哀傷無比地喚了她一聲:「娘!」
像葫蘆鎮這樣的偏僻小鎮是沒什麼秘密可言的。
半個下午的時間不到,葫蘆鎮就傳遍了楚陰姥大戰惡巫婆,還成功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魂飛魄散的特大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