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文孟眼珠子氣的眼珠子差不點沒瞪出來,卻只能氣急敗壞的叫嚷着。
「吹號,聚陣!」
號角聲中,散亂的東江部隊開始向一塊兒收縮,一個個黑森森的陣塊棋盤那樣開始在戰場上成型,尚且不可一世的正黃旗騎兵依舊是不管不顧的向這些個陣塊撞過去,這一次他們面對的可不是轉身就跑的遼東火槍兵,而是黑森森的刺刀叢。
「去死吧狗韃子!」
怒吼一聲,文孟是親自抄刀子前刺,噗呲一下把個在尖銳的鋼鐵森林面前挺直腳步不知所措的正黃旗軍官給幹了下去。
在東江刺刀叢前沒討到便宜,片刻之間就折損了三四百人馬,曇花一現的正黃旗騎兵又是匆匆忙忙的退了回去。
不過這十幾分鐘,給崩潰邊緣的清軍卻是贏得了個寶貴的喘息機會,清軍壁壘前,正黃旗的步兵隊完全化作了督戰隊,這時候也不管是不是女真八旗了,只要敢討回來,一律按在地上砍了腦袋,皇太極自己甚至都走出了壁壘,親自怒吼着督戰着,同樣的刀光閃閃,退下來的重步兵又是凶性大發,瀕死的野獸那樣吶喊着向前衝着。
頭上,飛馳的東江炮火一刻也沒有停歇,血肉翻滾中,為了求得活命,落了馬的騎兵與那些重步兵反倒是不得不拼命地向下山的東江軍陣前面擁擠過去,從半空中鳥瞰,戰場就像個巨大的陰陽圖那樣,淺灰青藍色的清軍與玄黑沉重的東江軍狠狠擠在一起,涇渭分明的中間,則是刀山森森。
乒乒乓乓的金屬撞擊聲中,兩軍都拼命地把手裏的傢伙事兒向對方捅着,誰都想不到十多分鐘時間,戰場竟然又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空間狹小的甚至連騰挪的空間都沒有有的清軍,東江軍甚至已死多時了,卻依舊被頂在那裏,倒不下去。
「發爺!」
沙啞的侍候中,後頭的軍士紛紛叩動扳機,撲騰撲騰的聲音中,尚且瘋狂向前的清軍胸口爆着青煙,慘叫着死倒了一大排,倭人尚且有炮烙玉,毛珏又怎麼能沒有擲彈兵?裝在脆瓷瓶里的瓷器手雷噼里啪啦被扔去,爆發出來的金屬片每每讓一大片的清軍捂着臉慘叫着倒下去,後方建奴也紛紛向天空射箭,然而就算是重頭破甲箭,在東江冷鍛甲,冷鍛頭盔面前依舊是殺傷寥寥。
的確,人數上占於絕對劣勢的東江軍被一點點擠壓着,可輸出傷害,毛珏麾下的小伙子至少是對面三倍。
可承擔着如此驚人的傷亡,皇太非但沒有退軍,他臉上,反倒是露出了一股子陰森狠毒的笑容。
太陽已經是緩緩向山下落去了,把整個大地戰場映的一片血紅,毛珏自己都殺紅了眼,一把轉輪手槍打的滾燙了,依舊不住地射擊着,打空一把,直接扔給身後親兵,接着抓起另一把。
勝利,似乎就近在眼前了。
可這時候,歷史性的轉折點又來了,一股子蒼涼的牛角號,忽然在自己背後猛地響了起來。
滿是不可置信,毛珏驚駭的回過頭,連接着加勞山右側,一面張牙舞爪的白色孽龍旗卻是猛地出現在他眼帘。
都說是八旗鐵騎!最早努爾哈赤卻是靠着精銳步兵在山坳子裏攻滅一個又一個女真對手,山地戰,清軍也不是外行,狡兔三窟如皇太極,也真是令人可怕了,上一次丁卯胡亂劫掠的本地朝鮮人包衣,就算是明明覺得勝券在握了,他竟然依舊拍了一隊人馬,走狼脊山小道,自東江的背後繞了過去。
一場百萬級別大戰,在合適的時間投入最後一個中隊,都足以決定戰局走向,更別說這是正白旗兩千多號兇殘嗜血的蠻子武士了。
毛珏驚駭的目光中,山溝子裏突然衝出來的正白旗兇惡的鑽入了加勞山陣地,那猛龍一樣咆哮着的紅夷大炮開始一點點啞火,氣急敗壞中,領着人馬就要回身去救,可東江軍此時也脫離了壕溝陣地了,欺軟怕硬剛剛還像癩皮狗那樣屁滾尿流逃竄的蒙古騎兵再一次沖了回來,居然隱隱的包圍起了東江軍團後路來。
再一次,戰局又變得急轉直下。
回頭看着在自己身後愈發西沉的太陽,皇太極那肥胖的老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猙獰,此時他也是再也沒有招降毛珏的心思了,昂起頭來,狂笑着嘶吼着。
「擂鼓,進軍!斬毛東江者,加前程三級,封貝勒!」
貪婪的綠光,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