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告訴軍士們!剃髮燒了乃是送瘟神,以發替人,瘟神走了,病就好了!想活着回去見爹娘,就都乖乖剃了!大不了回去買頂假髮帶上!」
有時候講道理,這些大兵未必買賬,可是一講封建迷信,他們就乖乖低頭了,這話聽的吳有性也是眼前一亮,禁不住重重的一抱拳。
「軍總,下官省的了!」
在傷兵營又逛了一圈,看着瘟疫被控制住了,孫傳庭可算鬆一口氣,前幾天瘟疫大起,軍中一下子病倒一兩千號,還真是嚇得他後腦勺發涼,在黑房子又轉了一圈,他是終於踱步出了門,然而,還沒等呼吸兩口夜空的涼氣兒輕鬆片刻,又是有軍士急促的跑了來。
「軍總爺!韃子那面有異動!」
「哦?」
還是那個丑不拉幾的尖塔,從這兒端着望遠鏡向下眺望,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南城方向十幾個大火堆忽然熊熊燃燒起來,也幸虧六天前孫傳庭為了吸引清軍進入埋伏圈,在南城丟棄了不少物資,被縫在一起的大布足足八米多高,遮天蓋地的被用木頭架子製成起來,一共有六個,正對着東江軍的六個方向,火堆前面,足足二百多個蒙古,女真薩滿戴着鬼面具,穿着大花衣,跟抽筋了那樣瘋狂的跳着大神,一陣陣昂昂昂的聲音遠遠的不斷傳來,看的孫傳庭嘴角止不住露出了幾分不屑來。
「打不過用這招了?想要詛咒我軍?」
「隨他去吧!」
剛剛才用封建迷信忽悠完自己軍士,對着壓勝之說,孫傳庭是壓根不信,瞄了兩眼,他是不屑的一揮衣袖,下了塔來。
…………
接下來三天,激烈的巷戰還在艱苦的進行的,前鋒清軍與東江逐個的爭奪主幹道樓宇建築,然後後方加緊拆除,三天時間,差不多拆除一小半,距離最後的倉庫防禦陣地就剩下五百來米了。
也幸虧吉林烏拉是急急匆匆建起來的小城,不說後世的斯大林格勒,如果此時這城池換成鐵山,還成因為幅員遼闊而加蓋的阿城,累死清軍也拆不完。
不過孫傳庭心頭也愈發的輕鬆起來,就算是被包圍,清軍卻隔絕不了飛鳥,通過獵隼傳書,孫傳庭是已經得到了消息,毛珏大軍已經趕到距離吉林烏拉四五十公里的距離了,只要再有兩天,東江輝煌的十九萬大軍就可以展開包圍,給予這些清韃子致命一擊。
困擾大明帝國二十多年,快三四十萬人血染疆場,因他們而死的百姓不下千萬,如此一個巨大的武裝強盜集團毒瘤即將在自己手裏遭到毀滅性打擊,對於孫傳庭來說,那意義是非同尋常的。
而且這幾天,因為控制得當,疫病是徹底制止住了,昨天一天,除了傷員,沒有一個新病例進黑屋子。一大清早,照理巡視完黑屋子,孫傳庭嘴裏叼着個沾滿紅燒肉湯的罐頭土豆,又是習慣性的趕往前面倉庫防禦牆。
可就在這功夫,一直在塔樓上觀察的傳令兵瘋狂的揮舞起了旗幟來。
「軍總爺!急報!」
三步並作兩步,孫傳庭是焦躁的跑上了塔樓,抬起望遠鏡,他頓時後背冒出了一下子冷汗來,怎麼也沒想到,隔着一層布幔,清軍竟然還能造出這等東西來!
基座高一米半,長長的掛臂足達四米多,用幾十根木頭牢牢的釘在一起,雖然用的是南城沒燒壞的梁木還有前些天砍下來,根本沒打磨的圓木,配重也是難看至極的水泥塊,從前面拆下來的東江小樓上拖拽回去了,賣相堪稱奇醜無比了。
可久在軍中,《武備志》,《紀效新書》之類的也看了不止一遍,這東西,孫傳庭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回回炮!當年南宋與蒙古決戰關鍵戰役中擊潰宋軍的襄陽炮!
大意了!
扯着傳信兵的衣領子,孫傳庭是嘶聲竭力的嘶吼着:「馬上讓炮兵游擊孫春大人上瞭望塔校正炮元,端了那幾個回回炮!」
他喊話的功夫,對面的清軍卻是已經將重達百斤,沉重的拋石掛在了後頭網兜上,這玩意是寧完我翻出來的,在皇太極急躁的的觀望中,六個清軍壯漢輪起錘子,猛地敲開了巨大的扳機。
沉重的拉扯聲中,重達兩三噸的配重向下狠狠扯了過去,沉重的拋石猶如流星那樣投了出來,其中一塊正朝着塔樓砸去,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震動讓孫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