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箭在弦上,他也沒心情去考慮哪兒不對了,拍了拍亨利的肩膀,帶着幾個麾下,他又是急促的去了城外。
定武堡被加爾各答的居民所佔據了,城外空出來的居民區則成了臨時的軍營,一個個左軍僱傭兵吊兒郎當的橫七豎八堆萎在街頭扇着風,抽着煙灌着廉價的甘蔗酒,怎麼看都沒有個正規軍人模樣。
在台南整訓這大半年可把他們折騰慘了,天不亮就起來跑操,每天軍姿一個上午,本來聽說只能拿三分之一餉,左軍是搶着當正軍,可是殘酷的軍事訓練下來,折騰的這些壯漢都直想喊娘了。
不是沒有反抗炸毛的,左良玉軍來自五湖四海,什麼地痞流氓,梁山好漢沒有,才軍訓第一天,就有十幾個下級軍官帶頭造反。
然而,好傢夥,台南駐紮的,由前義烏兵組建江南第十三軍團就來了一個團八百號人,赤手空拳把兩千多暴亂左軍打了個鼻青臉腫,那些叛亂軍官當着全軍的面掛上了絞架吊死,軍中也是拳頭大就是王者!被打怕了的左軍只能任由他們折騰了。
這來了加爾各答,熱是熱了點,可終於沒了可怕的十三軍團教官,一幫子傢伙又放浪形骸,點兒浪蕩起來。
可就在這些左軍難得放個假時候,一陣軍鼓聲忽然猛地響起來,幾乎條件反射那樣,蹲坑拉肚子的都是直接把褲子一提,麻溜的大步跑過來,凌亂到整齊的腳步聲中,八千人是個戰鬥團迅速在加爾各答北郊的校場集結了起來。
左夢庚真是個雛兒,光顧着和吳三桂爭吵,他是渾然沒有注意到,幾天時間,吳三桂竟然把他的左軍都滲透了,點將台上的,赫然是左軍老將馬士秀。
然後在三軍將士眼巴巴的張望中,吳三桂領着十幾個麾下,晃悠着闖了進來。
真像個二流子那樣,一副痞子模樣晃悠到了左軍最前面那個團第二排一個列兵身前,在那個一米八幾,估計是中原壯士出身的傢伙緊張中,吳三桂熟稔的竟然伸手進了他褲襠中,旋即摸出來了個黑陶瓶子。
「這啥啊?」
也不敢搶回來,可嘴上着左軍可沒示弱,冷硬的哼哼着「管你嘛事兒?」
也沒生氣,擰開塞子,在那個左軍心疼的眼神中,吳三桂竟然是昂頭猛地灌下了一口來,下一秒,他卻是噗嗤一下子,一口酒全都噴在了那個左軍制服衣襟上。
「泔水啊!」
「快還你吧!」
瓶子又塞回到了那個列兵手裏,在一大群左軍惱火的注視中,吳三桂是晃晃悠悠的走上了點將台,還走到了馬士秀前面來。
在那些左軍愕然地注視下,他的開場白也是格外別開生面。
「弟兄們?想發財不?」
「姓吳的,你啥意思?」
左軍來的第一天,吳三桂就當面和左夢庚幹起來了,而且大家都是舊明軍出身,甚至底下還有人做過流賊和他幹過仗的,當即有人很不恭敬的叫嚷了起來。
今個脾氣出奇的好,一點沒生氣不說,晃悠個腦袋,吳三桂聲調居然還高了起來,滿是痞氣的哼哼道「幹什麼?帶你們這些炸碎發財!」
沒等底下再出聲,他已經扒拉着手指頭算了起來。
「一個月二兩軍餉,除掉吃喝拉撒,再買兩套衣服,就剩五百來文了,就算你摳搜的跟管賬婆娘似得,一年算你十兩銀子,當兵十年,才能混上一百兩,到時候就算你們有命回去,現在的地價,也就河南十畝薄田,接着面朝黃土背朝天去,買塊肉都得掂量下!」
說着,吳三桂又是猛地吐了口唾沫,滿是嘲諷的一抹嘴哼哼着「泔水一樣的爛酒!」
這話有點誇張了,要是有一百兩積蓄,怎麼也混得上個小地主了,可卻說的底下的左軍鴉雀無聲。
這些人都是從崇禎年間那個大亂世殺出來的,還沒像北明那樣已經開始享受和平的滋味了,當兵的手大,有銀子就花了,未來啥樣也不去想,或者說不敢想。
吳三桂這是戳中這些當兵的痛處了。
要是在後世,吳三桂不當兵了,估計也能當個銷售經理或者詐騙頭子,把一群大兵貶到了底下,旋即他的聲音卻又是昂揚了起來。
「不過今個,爺給你們一條財路!爺也不騙你們!這條財路可不好走,去了有可能丟了腦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