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明大搞基礎建設,國內的鐵路四處鋪開,以至於煤的需求量大增,最近毛珏可和晉商們合夥當着山西煤老闆,手底下一線的挖煤工可缺的很。
沙灘上,拉上船之後,明軍力士們又是忙着卸貨起來,幾個書記員則是穿着大拖鞋晃蕩在一邊,拿着賬本拎着毛筆跟着莎莎記錄着。
「弗朗機十六門,毀船炮四門,火藥十二桶,鹿皮三千張,砂糖二百箱,珍珠兩箱,魚皮兩箱子,另外倭人精壯九個,荷蘭人精壯三十二個……」
毛筆直接在宣紙上透了兩頁,記錄完,那書記員掏出印章吧嗒吧嗒蓋了兩下紅印章,旋即將後面那頁扯了下來,遞了出去,職業化的說着那套嗑。
「三成歸大明所有,一成為東印度公司手續費,拍賣結果看鎮口公告,到杭州領銀子!」
「勞駕兄弟了,裝船這事兒,勞煩兄弟多費心啦!這點拿去喝酒!」
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了手裏,掂量了下,那書記員板着的臉也是露出了一股子笑容來,點着頭哼笑着。
「放心,鄭大公子的貨,小的怎麼敢不上心,明個那趟船,先為公子走貨!」
最近被打劫的船隻太多,東南亞貨從緊缺變得有些飽和了,現在是越早運會大明,越能賣上個高價,得到這個承諾之後施大軒一張寬大的老臉上亦是露出股子興奮來,又是和這個書記員寒暄了兩句,四十多歲的人屁顛屁顛的奔了回去。
踩着塊海礁石,背着那把武士刀,鄭森還在出神的看着出海歸來的海盜船,狼多肉少形容此時是真不錯,不少人傻乎乎的開到台南熱蘭遮城附近海域去蹲着,蹲了整整一個月都是空手而歸,有的打劫沒打到,反倒是讓人給打了一頓,開着露着窟窿的垂頭喪氣的逃回來。
不過有失敗者就有成功者,就比如他這位鄭芝龍的長子鄭森,也就比如這下一位。就在鄭森張望功夫,又是一支艦隊划進了海灣,何字大旗高高懸掛在船頭,和鄭森如出一轍,足足三條被俘獲的西班牙船被掛在艦尾,又是陣雜亂的喧譁,一大群明軍力士再一次急急匆匆跑上來,拽着綁着西方船的繩子,興奮的向岸邊拽着。
西班牙人往新大陸販黑奴,把黑人和黃種人當做不是人的活工具,卻沒想到他們也有這一天,嘩啦嘩啦的鐵鏈子響,七十多個頭髮亂糟糟,身上發出臭味,卻健壯的猶如牲口那樣的西班牙征服者垂頭喪氣的被驅趕下來,跟隨其後,一個穿着大貂皮斗篷,頭戴寶石瓜皮帽,像個紈絝公子多過海商海盜的傢伙得意洋洋的下了來,看到鄭森張望,這貨還笑着比劃了下拳頭,這才得拖着長音吆喝起來。
「來啊!給何爺也我也清點清點!」
「土鱉!」
看着東印度公司的人在何斌搶回來的船上船下忙着抬東西清算,滿是不屑,鄭森自鼻孔中哼出了聲來,這功夫,去接洽東印度公司清點的鄭家大將施大軒正好樂不顛的回來,挨着鄭森身後重重的一鞠躬。
「少爺!又是三百大黃魚兒!一個半月砍了七條船,三十多萬兩進賬了!您可真有當年老龍頭的風範啊!」
「老龍頭?」
「如果他有我這份狠勁兒,這南海,如今就不姓毛了!」
提起這個,鄭森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冷笑,輕輕搖了搖頭,可這話聽的施大軒情不自禁長大了嘴巴,就算現在投了攝政王,可鄭芝龍在南海依舊是傳奇海盜,大家心目中的南海一哥,鄭森如此評價自己父親,不說孝不孝的問題,僅僅這份狂妄,就令他咂舌。
不過如今這位收復台灣的後世民族英雄,在這條歷史線上,卻是完全走向了另一條岔道,一個足以超越鄭芝龍的傳奇海盜,又是不屑的瞄了一眼正在卸貨的大海盜何斌部下,他是輕蔑的一敲刀子。
「讓程大虎他們那幫廢物抓緊灌黃湯,明個一早,接着出海!」
「還出海?」
再一次,施大軒忍不住驚叫起來,毛珏盤踞的二百多條戰艦,畢竟不是紀律森嚴的皇家海軍,此時已經有四十多條帶着打劫來的銀子返回杭州了,畢竟腦袋別褲腰帶上拼命,為的就是享受!像鄭森這樣幹了對方七條船,還在這兒挨着的,也就只剩下他和何斌兩個了。
可何斌又不同,他是根子扎在台灣的本土海盜兼海商,現在是和騎在台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