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的額角,他突然這麼溫情弄得我心臟漏跳一拍,頓了頓才點頭說好。
活躍的腦波直接奔向大海,我加快速度,想着絕對不能讓它逃進海里。
海岸邊上也有我們的巡邏隊,他們從對講機里已經知道今晚發生的事,百里川下了命令,即使看到有可疑人物出現,也不能離開崗哨。
所以當我追到海灘上的時候,只看到一束強光照着海灘的一角,沒看到巡邏隊的人。
強光追着一抹白色身影移動,白色身影沒穿衣服,渾身雪白,只看背影的話,就像一個白色的虛影在移動。
我邊追邊使用飛灰攻擊它的腿,一條腿被分解後,白影向前撲倒,趴在地上往前爬。
我又分解了它兩條胳膊,這下它逃不了了,身體扭來扭去,在原地打轉。
之前在雜物間,當我感知到有一道腦波時,便產生過立即將遺體分解的念頭。
當時想着死者畢竟是和我們患難與共的同伴,分解就等於是灰飛煙滅,從感到上講,這種處理方式有些冷酷,所以我打消了念頭。
現在看到死而復生的喪屍,我暗暗決定,就算為了其他人的安全,以後處理此類屍體的時候,也得乾淨徹底些。
「救命——別殺我!」
我正要徹底分解掉它,誰料它忽然開口說話了,它的眼睛也是全白的,看起來確實像個雪人。
「你叫什麼名字?」我站在離它十米開外的地方,保持着警惕。
「朱峰,我叫朱峰,我、我眼睛看不見,我生病了!」
這人的確是叫朱峰,百里川提到過他,記得自己的名字,還知道呼救求饒,單憑這兩點,我就可以斷定他的大腦仍在正常工作。
我又走近兩步,探照燈穩穩罩在他身上,但他似乎感覺不到,他說眼睛看不見,應該是真的。
走近了我便發現,他頭上的槍眼兒已經消失,皮肉骨頭也已經癒合。
我曾經見過自愈力超強的生物,但不是在這個時空,我又走近幾步,問:「你還記得自己在哪嗎?」
朱峰眨眨眼睛,按說它的屍體早該出現屍僵了,可是此刻他的關節靈活,眼皮和唇舌也活動自如,他的的確確是活過來了。
「我…我在蓋市營地,今晚我值崗,巡邏的時候有個白色的東西襲擊了我,我昏過去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餓醒了,聞到有好吃的東西,就咬了一口,再接着有人打我的頭,我又昏過去了。」
「那你怎麼醒的?」
「我吃的那口東西,消化掉了,我感覺體力恢復,就醒啦。」
「為什麼要往這邊跑?」
「我、我覺得…我不知道,我隨便跑的。」朱峰猛搖頭,像要甩掉腦子裏的某種想法,它越是否認,就越有問題。
「你在說謊,我能看出來,你騙不了我,再說一句瞎話我就殺了你。」
朱峰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他在緊張,或者焦慮,停頓幾秒後,他問:「你是喪屍,對嗎?」
我欣然承認:「是的。」
朱峰又問:「你能分辨出同類,即使看不見,但你就是能感覺出來,是嗎?」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朱峰的嘴唇微微發抖,要不是有強光照着,其實很難看出他的表情變化,因為他臉上所有的五觀都是白色,就像在一張白紙上用白色的筆繪畫。
「我想我也是喪屍了,我以為的那些好吃的,是我的同伴,我、我咬了他們,天哪,我都做了什麼!」
朱峰神情痛苦,身體不停地顫抖,他似乎是想哭,可惜流不出眼淚。
實際上他也是受害者,感染後咬人是病毒操縱,不是他能控制的。
「你現在想吃東西嗎?」我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想,我太餓了,但我不能再咬別人,我要逃走,離他們遠遠的。」
沒等我開口,朱峰又說:「我知道你很厲害,我能感覺到你很強大,放我走吧,我不想傷害別人。」
他二次復活後,沒有攻擊駕駛室里的司機,由此可見,他的話有一定可信度。
但他已經變異,如果放他離開,萬一他在外邊忍不住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