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感知了很久,確定這種怪異的感受首先來自天命血盒。
天命血盒是他從魔宗的身上奪來,他在感知里,發現這天命血盒上似乎殘留着魔宗的氣息,這便讓他瞬間變得很緊張。
但在接下來,他卻發現不只有魔宗的氣息,似乎還有更多的人氣息。
接着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裏,也和這天命血盒一樣,有很多人的氣息。
他漸漸發現,這些氣息並非是真正的元氣力量,而像是某種本能,某種記憶,或者說,是被天命血盒吞噬的這些人的記憶碎片,是他們的機體記憶。
這種發現讓他很震驚,但同時又很驚喜。
天命血盒這件法器,似乎能夠在它吞噬這些人的元氣時,也同時將這些人的一部分記憶同時封存起來,或者這和它是獨特的外來生物有關,它的這種特性,或許便是想要在掠奪的同時,對任何世間的生靈有所學習,從而變得更強大。
但對於已經控制了天命血盒的修行者而言,它的這種特性,卻可以讓擁有着有機會去從那些人的記憶之中讀取一些東西。
魔宗,甚至是被魔宗殺死的南朝皇太后,這些世間的頂級強者的記憶,對於他而言自然也是極有誘惑力的秘密寶藏,而且他都不知道這樣的寶藏裏面蘊含着什麼樣的驚喜。
所以他停了下來。
這比更快的奪取那些漠北苦行僧的真元還要重要。
夜晚無聲無息的來臨。
賀拔岳在篝火旁靜默的感知着。
他的全部精神,很快纏繞上了天命血盒之中一縷最為清晰的記憶。
他很快發現,這縷最為清晰的記憶片段來自於今日自爆的那名苦行僧。
所以,應該是最近殺死的人,這種記憶的纏繞便越是清晰,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被天命血盒封存的記憶,也會慢慢的模糊。
記憶的片段並非是很完整的記憶,而且和自身的記憶不同,這種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出現時,便和他原有的精神世界會發生奇妙的衝擊。
他的感知里會有很紊亂的畫面不斷生成,伴隨着這些紊亂的畫面,還會出現別人的情緒,還會出現很多光怪陸離的光影,甚至這種精神的波動,會帶動他體內真元的異動。
他的身外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波動,那股原先燃燒得很旺的篝火被紊亂的風吹散,變成無數的火星朝着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涌去。
賀拔岳對此一無所知,他儘可能的去看清楚那些畫面。
那些畫面里,最多出現的竟然是魔宗。
魔宗的身影往往伴隨着星光,伴隨着一些光怪陸離的佛光,他的身影在這名苦行僧的記憶里,似乎會不斷變得龐大。
這並非是賀拔岳想要得到的有用訊息,所以他儘可能的將這些畫面從感知里剔除出去。
畫面里出現了很多北方遺族修行者的身影,還出現了一些南朝軍隊的身影,其中一名年輕的南朝將領的身影更為清晰。
賀拔岳並沒有見過陳霸先,而且陳霸先在之前修行者的世界裏,也不足以讓他有所特別的警惕,所以他無從知道這人是誰。
接着,他看到的畫面里出現了一些党項人的身影。
他看到這些党項人有着大量的火器,而且看到有些苦行僧從這些党項人的手中取過了一些很特別的火器。
他忍不住憤怒起來。
轟的一聲,篝火已經徹底消失的黑暗之中響起了一聲巨震。
他身側的那輛馬車,包括拖着馬車的兩匹馬全部被他這股力量震成粉碎。
他只是看到了這些記憶判斷,他便覺得自己知道了這些苦行僧人的打算。
這些野狗一樣和他爭食的苦行僧人不只是要儘可能的搶奪元氣,而且還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在他出現在這些人面前時,這些還在不斷爭食的苦行僧人恐怕都會採取這種自焚的手段,來儘可能的不讓他們的身上獲取元氣。
「今後漠北的密宗,不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賀拔岳並不知曉這些苦行僧人更深的精神世界,他只是又寒聲在心中重複了一遍這樣的一句話,然後他再次靜下心來,卻設法觸碰屬於魔宗的那些記憶片段。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發現屬於魔宗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