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還像剛才一樣，禮貌地站在門口送他們，方帶着沈清過來，他隨口問：「都看了什麼？」
方一如既往地認真，回答得卻很有重點：「沈姐進了錄音棚，聽了澈哥的新歌，還錄了音。」
沈澈點點頭，沖沈清笑了一下：「沈清，把手機給方。」
沈清緊張地站在韓君平身後，攥緊手機：「我就是隨便錄一下，不會傳出去的。」
沈澈把手插在兜里，半靠在桌子上，兩條長腿放鬆地交疊在一起，沖方點點頭，沒有再話。
方毫不猶豫地走到沈清身邊，板着臉沖她伸出手：「沈姐，請您把手機交給我。」
韓君平看看沈澈，從他的表情中什麼都看不出來，毫不猶豫地去服沈清：「清清，不要任性，把手機里的錄音刪掉。這是商業機密，不能隨便錄音的。就是你再喜歡二哥也不能這麼任性！」
沈清還想再掙扎一下，瞄了一眼沈澈，他就那麼放鬆地看着，眼裏甚至還是帶着笑意的，很單純的笑，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想仔細研究一下，然後考慮怎麼才能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一樣。
沈清忽然打了個寒顫，她最怕的就是沈澈這種笑容。
這種笑她從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知道，他雖然是笑的，可那種不是對人的笑，像是孩子在看螞蟻搬家看鳥吃昆蟲，下一秒可能一腳上去碾死它們，對他來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遊戲，別人在他手裏粉身碎骨了他還是這樣漫不經心地笑笑的。
沈澈就是個瘋子，是不能用正常人思維來判斷的。誰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作，這一點沈清已經無數次親身領教過了。
她沒把手機給方，而是勉強解釋一句：「我不知道不能錄音，我馬上刪掉。」
方沒反駁他，雖然他當時已經明確提醒過她了。
沈澈聽她這樣，忽然很感興趣地對她又笑了一下：「行了，別刪了。」慢騰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方：「方，給沈清換部新手機。問清楚誰對我的新歌這麼感興趣。」
「澈！」韓君平趕緊叫住他，「你妹妹……」
沈澈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大家提前下班，沈清這麼喜歡我這兒，就多留幾天吧。」
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員早就習慣了老闆的怪脾氣，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看馬上走人。
好幾次演唱會正準備到關鍵階段，舞台搭到一半沈澈忽然讓大家停工，他自己爬到高高的腳手架上發呆一整晚，大家也只能沉默地站在下面等着。
韓君平還沒來得及再叫沈澈，方已經搶過沈清的手機，乾脆利落地一腳踩碎。
沈清失聲尖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韓君平看着方拎雞一樣把沈清拎起來往裏走，知道這個邪性的方只聽沈澈和沈源的，趕緊追出來叫沈澈。
沈澈充耳不聞，手插在口袋裏走進電梯，看着韓君平追過來，臉上還帶着剛才那樣的笑，可有沈清的尖叫做背景，再沒人覺得他輕鬆隨意了。
眼看着韓君平追過來，眼看着電梯門先她一步關上，沈澈在電梯緩緩關門的瞬間沖韓君平輕輕揮了一下手，把一臉焦急的母親拋在了電梯外面。
「咱們先去接哈放學，然後去接早早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