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里的聲音繼續道:「我小舅就給那個人說,打麻將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每個人打一張西風,俗稱『四人歸西』,是很不好的兆頭,凡是這樣做的四個人都得倒霉出事。」
「可是那人說什麼也不信,就講怎麼可能這麼邪門,還說我小舅坑他想讓他輸,自己手裏實在沒有其他能打出去的牌,除非這局作廢重來;可是其他人不同意,看來每個人的牌都很好,再說了,這種子虛烏有的傳言誰信吶!那人還問難道小舅見過其他人四人歸西?」
「我小舅其實也沒見過,又不想跟親戚鬧僵,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大不了打完牌燒香拜拜祖宗,請求保佑也就過去了。」
到了這裏,張姨看見頭髮少的大媽半天不出牌,於是怪道:「喂,我說錢大媽,你這牌要捏到什麼時候,留着過年吶?」
錢大媽抓了抓稀疏髮絲的頭頂,吱吱唔唔道:「我也想打西風。」
「等等!別打別打,我們幾個人都打了西風,你可別再出了,沒聽收音機里說麼?四人歸西啊!這兆頭太不好了。」其他幾個大媽急忙制止。
「那就重開一盤。」錢大媽不假思索的道。
「這怎麼行?我的牌可是……」張姨急忙把話咽了下去:「嘿嘿嘿,好啊錢大媽,你這是套我話呢吧?重開我不同意,你重新打一張。」
「這怎麼行,我的牌不能拆啊,」錢大媽也不樂意了,挖着耳朵道:「沒事兒,你沒聽收音機里說麼,主持人小舅那桌也打了,再說了,你不也說這電台的鬼故事是編的麼?」
錢大媽說完正要打出西風,其他幾個大媽急了愣是不給就搶牌,中年大媽不少人都畢竟迷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可是在搶奪之中,錢大媽手裏的牌飛了出去,正好落在桌子正中。
其他幾個大媽急的不行差點沒吵起來,張姨急忙打圓場,說是電台里的話也不要太當真了,大家都是幾十年的朋友,沒必要為這種事情翻臉,再說了,錢大媽的牌是不小心掉的,就算電台里說的是真的,咱們四個人也不會出事,意外,意外嘛。
可是捲髮大媽要更封建一些,非得讓張姨找來幾根紅香點上才肯繼續打牌。
混亂的小插曲過了以後,幾個大媽邊聽收音機邊繼續打牌,收音機里的張胖繼續說着故事:「那次牌局小舅沒有幾局就糊了,接下來的幾盤大家也有輸有贏,所以四人歸西的事情,玩牌的幾個親戚也就淡忘了。」
「出事是在第三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舅出去拉貨的時候出了車禍,前邊兒的大卡車拉着的鋼筋忽然飛落,從小舅車的前擋風玻璃插了進來,把小舅額頭都貫穿了;再然後是另一個玩牌的親戚,晚上喝酒走夜路掉河裏淹死了。」
「剩下的兩個親戚開始害怕,認為是那天牌局裏的四人歸西應驗了,於是就找了道士來驅邪,可現在的道士十個有九個半都是騙子,另外半個也是沒什麼真本事的半瓶醋,道士今天驅邪,明天就有一個親戚睡覺的時候,打鼾被痰卡的窒息而死,剩下最後一個沒過多久就被嚇瘋了,進到精神病院以後,當晚也不知道怎麼跑出去的,從頂樓跳了下去。」
「所以朋友們吶,大家打麻將的時候千萬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千萬別弄什麼……」
錢大媽一把將收音機拿了過來關掉,張姨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被她白了一眼:「張姨啊,你都瞎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這不是咒我們出事嗎?」
「我哪知道這主持人今天怎麼講這麼個故事啊,再說你也別這麼較真,咱們不是好好的嗎?」
「好,是好好的,你沒聽主持人說他看到四人歸西的那幾個人,是過幾天才出事的麼?!我可告訴你啊,要是我出什麼事,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嘿你這叫什麼話,再說我也玩牌了啊,說不定是我第一個出事,找的也是你!」
「我說你們能別吵嗎?不就是一個故事嗎?至於麼,我看吶,大家都太緊張了,時間這麼晚,我去給你們煮麵條。」紅色捲髮的大媽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去,沒過過久就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幾個大媽衝進廚房,就看見紅髮大媽指着灶台:「蟑,蟑螂啊啊啊!!!」
「切……」另外三個大媽同時噓聲,然後同時發笑:「哈哈,我看咱們沒必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