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巾,滿臉堆笑。
朱高煦便把馬韁遞給小二,與韋達走了進去。
裏面便是一個廳堂,居然還有樓閣,有一道木梯子上去。櫃枱後面的掌柜也帶笑招呼,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非常勉強,簡直比哭還難看。
「咱們不吃飯。」朱高煦徑直道,「掌柜的,您這鋪面賣不賣?」
朱高煦一面說話,一面觀察他的表情。掌柜的先是詫異,後又泛出了紅光,很快打開話匣子,「俺這間鋪子,地方是租借的,不過自家買了東西,可好了……」
朱高煦十分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也覺得好,靠着大街,位置非常好!您開個價罷。」
「寶鈔四百貫!若您用銅錢,只一百貫。」掌柜的伸出四個手指,瞪着眼睛看朱高煦。
「好。」朱高煦一合掌。
掌柜的突然猛地跺了一腳,十分後悔的模樣,又道,「地租未滿,您得補俺租金!」
朱高煦問明白地租的錢,馬上就用大明寶鈔先給了,然後寫契約,簽字按手印。他簽了一個:洪斌。
一筆買賣不到一炷香工夫完成!朱高煦馬上接手酒肆的經營權,下達第一個經營策略:一切照舊,但所有酒菜的價格提高到十倍!
於是一桌酒菜能賣到一百貫寶鈔,四桌就能買這家鋪面了。
朱高煦得意洋洋地對小二廚子等人道:「只要賣出去四桌,本錢很快就能賺回來。」
「高!洪掌柜果然高!」廚子一本正經地豎起大拇指。
朱高煦一刻也不多留,叫小二牽馬出來,與韋達出酒肆。就在這時,裏面傳來了剛才那廚子的聲音:「完了,俺們得趁早去找別的活兒。」「走時讓他結清工錢!」
離六月十九隻剩兩天,但朱高煦得六月十八就出發,準備的時間十分緊張。因為他知道,有些虔誠的香客為了燒頭柱香,頭晚上就會上山。
……六月十九凌晨,朱高煦和穿着僧人衣服的王貴已經到了靈泉寺。
靈泉寺乃一座古剎,建於宋朝年間,香火至今依然很旺。天色未明,神殿外邊已燒得通亮,香燭燃燒的黑煙和香灰瀰漫,風一吹漫天都是,迎面撲到臉上,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朱高煦帶着王貴如遊客一般在各個建築間遊蕩,他們已經發現了張母。但張母身邊有七八個男女圍着,他一時不敢造次,先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走動,尋找機會。
天色漸白,張母等人來到了一處喧囂之地,這裏是吃齋飯的地方。
雖然是清晨,卻是好不熱鬧。廟裏的雜役、香客各色人等匯聚在這裏吃飯,廚子和做生意的穿梭其間,卻是現在寺廟中最熱鬧的地方了。
但張母一行人並不在飯堂中逗留,徑直過一道門樓,到了另一處沒那麼雜亂的所在。這裏也是用齋飯的地兒,不過寺廟也分三六九等,有身份、香火錢敬奉多得人,當然不能和一幫混雜的人一處用膳。
朱高熾瞅好了張母進的齋房,見門外好幾個人站着,便與王貴返回飯堂大廳。朱高煦讓王貴去買了一些稀飯饅頭鹹菜,自己便坐下來先大吃起來。
王貴站在旁邊,一臉愕然,卻不敢坐下來吃。
朱高煦咀嚼了一會兒嘴裏的饅頭咽下去,伸手端起一碗稀飯,抬起頭來:「拿着,端進去。你放心,我不會一個人吃完了,給你留着一份。」
王貴道:「奴婢不敢,不敢。」
「去。」朱高煦沉聲催促道。
……王貴腦袋上光頭,用黑墨點了六點「香疤」,手裏端着一碗稀飯,便走過門廳,往那間齋房去了。
果然門口的奴僕只是看了他的腦袋一眼,完全沒阻攔的意思。王貴便端着稀飯推門而入,隨手掩上房門。
「喲,上得真快。」張母開口道。
王貴作了單手禮,將稀飯放在木桌上,「施主稍候,別的東西很快就上。」
張母漠不關心地點點頭,手裏數着佛珠。
王貴走到門口,又忽然轉過身道:「施主最近是不是左側頭疼,發暈,夜裏還睡不好覺,多夢?」
「啊?」張母一下子就抬起頭來,「高僧如何得知?」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