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忽然爆發出一陣震天大笑,手裏的簡牘都丟在地上了,也顧不得理會,依舊哈哈大笑。
張湯站在一邊也樂不可支,他貫會給人戴綠帽子,如今有了同道,頗有些吾道不孤的感覺,只是,雲琅跟卓氏女的事情發生在卓氏女與司馬相如大婚之前,讓他未免有些遺憾。
劉徹大笑了良久,才停下來,擦試一把笑出來的眼淚對張湯道:「雲琅可曾知否?」
張湯搖頭道:「微臣未曾告知雲琅,卓氏女久居蜀中恐怕也不想告知雲琅此事。」
「張湯,你覺得這個女嬰可以成為雲琅的軟肋?」
張湯笑道:「一個多陌生婦孺都關愛有加的人,如果聽到自己有了親骨肉,微臣不敢想是個什麼情形。」
劉徹皺眉想了一下,揮揮手道:「調任司馬相如為成都郡贊者,擢升卓氏女為五華夫人,朕給了他們想要的,那麼……那個女嬰……
算了,朕還做不出挾持女嬰羈絆雲琅的事情。」
張湯欽佩的彎腰施禮道:「陛下仁慈!其實不用挾持什么女嬰,只要他們父女活在我大漢的國土上,就是我大漢的子民,自然也要遵守我大漢的規矩。」
劉徹微微點點頭,他之所以對雲琅的聰明才智有些忌憚,就是因為雲琅在大漢國乃是孤身一人,如今,這傢伙多了一條小尾巴……哈哈哈,想到這裏劉徹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能被皇族控制的人,劉徹從不擔心他的才華有多麼驚人,只擔心他們空有盛名。
自從雲琅獻上了元朔犁,他的名字就已經鐫刻在劉徹的心上,那時候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個大匠,就隨意的在空曠的上林苑給了他一塊地。
沒想到自從這塊地到了雲琅的手中,就迸發出驚人的能量,土地里的產出不算,僅僅是雲氏莊園精巧的佈局,以及對溫泉水的利用,就讓劉徹對雲琅的認識又多了一層。
出於皇帝警惕的本能,他本能的懷疑一切,懷疑任何不受他控制的人與事。
現在沒關係了,只要那個小小的女嬰能在雲氏莊園裏生活,天下雖大,無論雲琅跑到那裏去,他終究是要回來的。
小女嬰的出現,就像給雲琅這匹沒有定性隨時就會逃跑的野馬套上了一根繩索。
這是一個不是羈絆的羈絆,沒有比這個更完美的繩子了。
「令蜀中繡衣使者行首沈叛,取回那個小小的女嬰,一路之上不得有任何差池,若有差錯,提頭來見!」
張湯依舊抱着雙手肅立的台階下,他知道這道命令不是對他下達的。
果然,隋越第一時間從帷幕後面走出來,躬身道:「奴婢遵命,雲氏小女嬰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否則,沈叛提頭來見!」
劉徹點點頭,隋越就退下了,劉徹又看看張湯,張湯連忙躬身道:「在陛下將小女嬰交付雲氏之前,微臣會閉口不言。」
「你去告訴阿嬌,準備接受雲氏女嬰為義女,一切按翁主例。」
張湯笑眯眯的道:「陛下厚待雲氏,雲氏敢不肝腦塗地為陛下效命!」
張湯離開了建章宮,劉徹對着空無一人的大殿低聲道:「大將軍跟雲琅都談了些什麼?」
帷幕後面一個嘶啞的聲音回稟道:「並無實際接觸,大將軍住進了山居,由長公主陪伴,大將軍夫婦琴瑟和鳴,出行有白鹿為伴,閒暇有猛虎嬉戲,恬淡悠閒,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