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子繼續誹謗道:「楚人好淫,陛下交給此人一隊舞姬共一十六人,希望兩年後會有真正的歌舞出現,結果,兩年後,一十六人變成了二十一個半人呢,據說楚昭博士貢獻不小。」
黑袍人楚昭大笑道:「我心如明月,何須向匪人解說。
雲琅,我曾聽大樂令韓澤說起過雲郎的種種神奇,其中一首《短歌行》就讓韓澤有心漏夜拜訪。只是聽說雲郎喝醉了,這才耐心等到天亮。
至今,那首《短歌行》依舊是樂府的經典名曲,能與此曲相提並論的,唯有雲郎的那首《美人歌》。
如此兩曲,一悲涼豪邁,一婉轉淒柔,楚昭聽聞之後,幾乎三月不知肉味矣。
不知雲郎新近可有新曲,可讓楚昭先聽為快!」
雲琅笑道:「這兩年戎馬倥傯,日日廝殺,膽戰心驚,精疲力竭之下如何能有曲子問世。
倒是邊疆胡地的胡笳夜夜入耳讓人不得安眠,幾次三番似有所悟,卻總被連營中的號角驚斷。
總想着等安定之後再好好地整理一下受降城的胡音,若能將胡音與我大漢的絲竹之音融合,必定能有所得。」
楚昭皺眉道:「胡人粗鄙,也有可堪一聽之妙音?」
雲琅笑道:「就因為胡人粗鄙,所以他們的樂曲大多活潑激烈,曲調悠揚,聞之令人喜不自勝,還有一小部分就與邊地廣袤的山川河流一般,廣袤而遼遠,低音一起便是鄉愁啊!」
楚昭站起身衝着雲琅拱拱手道:「眼見為實,自今年以來,長安城中多胡商,某家這就去看看。」
雲琅,東籬子目送楚昭離開,雲琅奇怪的問東籬子:「為何是二十一個半人?」
東籬子恨恨的瞅着楚昭瀟灑的背影咬着牙道:「裝在肚子裏的算是半個!」
「哦他應該是出身勛貴吧?」
「屁的勛貴,據說是楚王孫,其實早就落魄的快要給人當面首了,不知怎麼的,在陛下延請博士之時,以音律進階,獲得陛下誇讚,這才成了大漢的音律博士!」
短短兩天時間,雲琅跟東籬子在解決了偷書的問題之後,就迅速的成為了朋友。
一般來說盜賊都會被其它文士所鄙視的,偏偏這個東籬子不是這樣的,他師從盜跖,在儒家子弟中卻混的如魚得水,就這兩日接觸的博士來看,他們對東籬子都非常的放縱。
如果把雲琅放在今日楚昭的地位上,東籬子可能又要挨一頓臭揍,畢竟,他當着人家楚昭的面說的那些話實在是不中聽。
鴻臚寺在長安城中佔地極廣,算是長安城中最大的一個行政部門,如果算上祖廟與迎賓館,就算是宰相府邸都沒有鴻臚寺大。
雲琅自從進入了鴻臚寺,在這五天之內,只要不離開鴻臚寺,就算是完成了賜爵前的所有準備,剩下的,就是等鴻臚寺選一個好日子,由皇帝頒詔,宰相用印,昭告天下,雲琅就成永安侯了。
這個爵位在大漢的關內侯中,算不得靠前,卻也並不落後,就像雲琅平日裏的為人差不多就好!
他知道,別人進鴻臚寺是真的在學禮儀,至少,霍去病來的時候,整日裏隨着禮官東拜西拜,還要學習如何行動坐臥走,偏偏到了他這裏,就成了一場場的辯論會。
與其說是在學禮儀,不如說是被這些人壓着學習如何做人。
在這裏的所有人中,最危險的就是東籬子!
第二十八章危險的東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