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的痕跡,抽抽鼻子問霍光:「你雲氏煉金之時,何謂純金?」
霍光拱手道:「家師嘗言,凡天下工匠,總有力竭智窮之時,水火之功,只能將黃金煉化,一般達到九成,家師就以為堪稱純金了。至於餘下一成,乃是銀,銅之物,若以吹灰法繼續煉金,則拼着承受損耗,可以煉製出九五純金,至於再進,在現有手段下,想要將銀銅之屬全部除盡非人力所能。」
劉徹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無鹽詹道:「人心啊,還真是慾壑難填,九成加上火耗,應該已經是一筆大財了。「
說完話劉徹就轉身上了輦車,由隋越駕車離開了皇長子寢宮。
衛皇后拍拍兒子的肩膀以示嘉許,也上了自己的輦車,追隨皇帝匆匆離去。
李蔡笑着對劉據道:「皇長子聰慧絕倫,老臣也算是見識了,待皇長子遠赴西南之時,請容老臣為殿下送行。」
劉據指着癱倒在地無鹽詹道:「此人如何處置?」
李蔡笑道:「此乃天子家事,外臣不敢置喙。」
說罷,再次拱手施禮,徑直也離開了。
王溫舒指着無鹽詹對趙禹道:「是廷尉出手,還是我中尉府出手?」
趙禹瞟了王溫舒一眼道:「中尉府已經摩拳擦掌了,老夫就不參與了。」
王溫舒笑道:「如此,某家謝過了,來人,押送無鹽詹入中尉府!」
霍光早就拖着劉據跑遠了,狄山也慌忙擋住了劉據的視線,就在剛才,霍光看見無鹽詹取下髮簪插進了太陽穴。
出手迅速,可見求死之念非常的強烈。
王溫舒瞅瞅依舊在抽搐的無鹽詹道:「你以為死掉了,就能讓陛下心中的怒火平息嗎?」
不大功夫,該走的人全走了,包括死人……
劉據,霍光,狄山三人並排坐在台階上,瞅着眼前的金山發愣。
一陣風吹過來,霍光打了一個冷顫,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劉據比他好不到那裏去,汗水從下巴上滴下來,濡濕了腳下的青石台階。
只有狄山還算安定,只是望着無鹽詹留下的那一小塊血漬,不知道在想什麼。
「無鹽氏毀於我手?」
劉據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
「殿下英明,一舉揭發了無鹽氏貪腐的罪證,讓他無可辯駁!」
霍光死死的幫劉據敲定了跟腳。
「得……得罪……了好……多人。」
劉據擦一把汗道:「他罪有應得!」
狄山快速的在小本子上寫了一段話遞給劉據。
劉據道:「母后說過,得罪人不怕,只要沒有惡了父皇就好,狄師傅多慮了。」
霍光小聲道:「我們看樣子真的要走一遭西南了。」
劉據嘟囔道:「還沒有到西南,就死人,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殿下明日起就要一一拜訪那些早就榮養的老將,帶的老殺才越多,我們就越是安穩。」
「你哥哥馬上就要回京了,能不能……」
「你想多了,就殿下目前的樣子,只能用一些老弱病殘,朝中的名臣宿將你是一個都不用想了。」
天快要黑了,霍光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從未央宮走了出來,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皇宮門口,上面掛着一面小巧的雲氏旗子。
霍光爬上馬車,就趴在厚厚的墊子上,對車夫吩咐道:「回家,快些。」
馬夫掀起斗笠瞅着霍光道:「家主說了,你最近要留在長安,哪裏都不去。」
霍光聽到狗子的聲音,一骨碌爬起來,把他拉進馬車裏。
「你怎麼敢出現在皇宮門口?」
狗子笑道:「家主擔心你,不派我來派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