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霍光道:「我是不同的,我是一個搬運者。」
霍光很疑惑,可是,雲琅不給他提問的機會,擺擺手道:「金日磾將有大難,等差不多的時候,你出面幫一下他,最好能通過這件事在你與金日磾之間分出一個主次來。」
「狗子出手?」
「不是,狗子出手不給人活路,現在並不能弄死金日磾,所以,出手的是平遮。」
霍光道:「好吧,這幾日我正好要與劉據去一遭細柳營,離開幾天比較好。」
「嗯,去吧,記住了,莫要跟劉據糾纏過甚。」
「弟子明白。」
日落之前,雲琅陪着蘇稚在庭院裏漫步,雖說才剛剛懷孕,時不時地走走路也是很好的。
蘇稚在顯擺了幾天之後也就沒有顯擺的心思了,在大宴過親近的幾家婦人之後,連醫館都不去了,安心在家中養胎。
年節過後,春天就不遠了,向陽的台階下,已經有一絲絲的綠草冒頭了。
不過,在長安氣候多變的春日裏,提前發芽並不算是什麼好事情,有時候一場倒春寒,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就會把剛剛萌發的生命毀掉。
天色剛剛暗下來,長安城裏的角斗場早就燈火通明,人頭涌涌,不論是坐在石頭台階上的販夫走卒,還是戴着幕籬坐在有爐火的小房間裏的貴婦,在這一刻都在為即將出場的角鬥士瘋狂吶喊。
只穿着一條犢鼻褲的金日磾手裏提着一柄長刀,孤獨的站在空曠的角鬥士場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否幸運的活下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冷冽的風從高大的甬道里吹出來,將他一頭漂亮的金髮吹拂的蒙在臉上,這讓金日磾自己都覺得有些悲壯。
他不記得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在暴怒之下殺了那個愚蠢的角鬥士,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代替那個角鬥士出戰六場。
他只記得,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角斗場上,手裏捏着一把刀子面對另外一個相對瘦弱的角鬥士。
戰鬥是匈奴人的本能之一,當那個匈奴角鬥士撲上來的時候,他就本能的開始了戰鬥。
長刀割裂了角鬥士的衣衫,也同時切開了他的胸膛,直到一對飽滿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才赫然明白,他的對手竟然是一個女人。
每一個新上場的角鬥士都是從屠殺一個女人開始的,這樣做的目的,是在向世界宣佈,他已經放棄了身為武士的尊嚴,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角鬥士,不再是驕傲的休屠王王子。
名譽丟掉了,金日磾並沒有悲傷太長時間,如果在名譽沒有了之後,連合約都不能遵守,他將徹底的失去在長安城立足的根本。
風很大,金日磾卻感受不到寒冷,他輕輕地移動自己的腳步,讓自己站在上風位,很小的時候,師傅就告訴他,戰鬥的時候能站在上風位的時候,就一定要爭取。
即便做不到,也不能讓對手佔據這個優勢。
今天是第四場決鬥,金日磾能感受到他面對的敵人已經越來越強大了。
昨日那場角斗,他與敵人整整鏖戰了半個時辰,才將對手送進了地獄。
為此,他的腰肋上,被對手重重的抽了一鐵棍,直到今日,那裏依舊隱隱作痛。
他知道事情不對頭,可是,他不敢多想,每天一場角斗,是他首先需要面對的事情,只有從角斗場上活下來,才算是活過了這一天。
金日磾將金髮撩到腦後,衝着無數來看角斗的人怒吼一聲,引來無數的喝彩之聲,尤其是那些貴婦們,更是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個灰衣人站在陰暗的角落裏,正在跟一個肥胖的大秦人低聲細語。
「不能壞了他的臉,不能讓他殘疾,當然,更不能要了他的命。」
大秦人嘿嘿笑道:「只要錢給足,我就能讓角鬥士用命把這事完美的圓過去,不會壞了他那張漂亮的臉,不會讓他殘疾,更不會讓他死去,他只會認為是自己在經過苦戰之後,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灰衣人笑道:「很好,這是最後三場的錢,對了,我們不認識是吧?」
第一二五章角鬥士金日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