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婦之子?」
夏侯靜輕嘆一聲道:「富家公子不如僕婦之子多矣。」
陳銅翹着腳躺在錦榻上,瞅着猛吃糕點的梁贊道:「可憐啊,跟着長輩去赴宴,卻能把你餓成這樣,也算是奇聞。」
梁讚嘆口氣道:「夏侯先生是一位很講上下尊卑的人,我只能投其所好,委屈一下肚皮。」
陳銅喝了一口酒道:「你以後沒好日子過了,原本還指望家主把你派來印書作坊,我好喘口氣,如今看,都成泡影。」
梁贊白了陳銅一眼道:「你恨不得作坊里只有你自己一個人,還會歡迎我來作坊,如今我不來了,你應該快活的要叫出來了吧?」
陳銅笑道:「知道我是這麼一個人,就不要說出來戳我心窩子,說吧,找我做什麼?」
梁贊笑道:「我家夏侯先生對印書作坊頗為感興趣,我準備偷藝,你看看什麼時候抓我合適?」
陳銅奸笑道:「你家夏侯先生來作坊的時候,我指責他,你替他背黑鍋如何?」
梁贊把最後一塊棗糕塞嘴裏吞掉,抖掉手上的糕點沫子搖頭道:「那樣一來我的名聲就臭了,以後還怎麼當官?」
陳銅皺眉道:「你真的確定那位夏侯先生在垂涎印書作坊?」
梁贊抱起茶壺嘴對嘴喝了一氣,丟下茶壺道:「就差寫在臉上了,你覺得我會看錯?」
陳銅道:「印書作坊的秘密就在於油墨的配比,其餘的倒沒有什麼高深的地方。」
梁贊蹲在椅子上道:「油墨配比說白了就是桐油跟墨的配比,這個比例我是知道的,這東西自然不能告訴夏侯先生,想想別的,給我一個不重要的秘方,我好去取信夏侯先生。」
陳銅吃了一驚翻身坐起,眼珠子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叫道:「你居然知道?」
梁贊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我為什麼會不知道呢?」
「你居然知道?」陳銅再次問道。
梁贊笑道:「當初給你傳話的人不就是我嗎?」
「天殺的,那時候你才十歲,不行,我要改秘方!」
梁贊搖頭道:「你改什麼啊,我們在學堂里早就試驗過很多次了,你當初使用的配方已經是最佳了。」
陳銅傲然道:「四十五比一才是最合適的,不是最早的三十比一,中間還要配一分水,否則桐油會污染書頁,這些東西是你在學堂上學不來的吧?」
梁讚嘆口氣從椅子上跳下來,憂鬱的對陳銅道:「家主怎麼會挑選你這個傻瓜來掌管印書作坊?」
陳銅怒道:「誰是傻瓜?」
正要跨出大門的梁贊怒道:「你就是一個傻瓜!」
說完就氣咻咻的去了毛孩的院子。
聽梁贊說完事情的經過,毛孩無奈的瞅着梁贊道:「知道他是傻子你還去詐他?」
梁贊擔憂的道:「家裏還千瘡百孔呢,我們幹嘛要出去,今天從夏侯靜的口中得知他想要印書作坊的秘方,想想都噁心啊。
這樣的人還要我尊之為師?」
毛孩笑道:「家主最近幹的事情有些大,估計會讓陛下非常的不安,這個時候呢,我們就要讓所有的人都動起來,如此才好矇混過關。
以前的時候,雲氏是在四面出擊,現在呢,該全力收縮的時候了,只保證一些重要的營生繼續強大,其餘的該放棄了,印書作坊就是其中之一。
夏侯氏自己開印書作坊本身就是自找麻煩,他想要就給他,反正印書作坊是用長門宮的錢堆起來的,陛下又在裏面佔有大量的份子,我們家的份子可有可無。」
梁贊點點頭道:「也好,那就把印書作坊的一般工藝告知夏侯靜,油墨的秘方就不說了,用油墨這個攔路虎先消耗一下夏侯不算豐厚的家財。
等他家沒落了,我才有機會超越那些嫡子成為夏侯氏的帶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