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舒服的地方,那一定就是霍光的帳篷。
當別人都用着散發着腐肉氣息的牛皮帳篷的時候,霍光的長麻編織的帳篷里濃香四溢。
香味是從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香爐里散發出來的,劉據安靜的靠在軟枕上,目不轉睛的瞅着霍光在小爐子邊上忙碌。
「吃茶葉就能治療好我的腹瀉症狀,我怎麼不知道?」
劉據接過霍光遞過來的小碗,用勺子攪拌一下用茶葉煮的小米粥問霍光。
「這些天你的脾胃虛弱,只能將就着吃點粥,待你好起來,我給你烤肉吃。」
霍光並沒有回答劉據的話,他覺得劉據能活過來純屬命大,與他的茶葉粥沒有多大關係。
劉據很認真的吃完粥,放下碗道:「你師傅的一張笑臉從不消褪,怎麼到了你這裏就只有這麼一張死人臉?」
霍光嘆口氣道:「我其實是在後怕,你如果完蛋了,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會是一個怎樣的後果?」
劉據笑道:「輕者貶官下獄,重者有生命之憂。」
霍光嘆口氣道:「比你想的要嚴重的太多了,所以啊,滇國的美人兒,你是不是不要再霸佔了?
一夜御女三人,你的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經不起這麼消耗啊。
還有啊,你難道不覺得十三歲的人就不該碰女色嗎?」
劉據靠在軟枕上摩挲着自己白皙的胸膛道:「此間樂事,非你能懂的。
咦?你也算是出身大富之家,難道你從來沒有過女人?」
霍光仰起頭想了一下道:「沒有!」
「你難道沒有婢女侍寢?」
霍光想起伺候自己起居的那一胖一瘦兩個不是丫鬟的丫鬟悲憤的道:「有。」
「她們難道沒有教你男女之事?」
「沒有!」
「為何?」
「因為我家的丫鬟脾氣比我還大!」
「下手處置就是了,我看你平日裏在蜀地商賈中威嚴甚重,難道教訓不了一個不聽話的丫鬟?」
「雲氏僕婦甲天下的傳聞你聽過沒有?」
「似乎有這樣的耳聞!」
「睡了我家僕婦的閨女,就沒有拋棄不理的道理,你覺得我應該在十三歲的年紀里成婚?」
劉據不解的道:「睡了跟成婚有關係嗎?」
霍光瞅着劉據認真的道:「在我家,這就是規矩之一,我師傅說過,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我真的把丫鬟睡了,就說明我喜歡丫鬟,他很樂意看到我跟丫鬟成親。」
劉據聞言縱聲大笑,拍着錦榻樂不可支,半晌才停下笑聲指着霍光道:「你這樣的人配丫鬟?你師傅能下得去這個手?」
霍光憐憫的瞅着劉據道:「我師傅這人一般不說廢話,只要說了,就一定會執行。」
劉據的笑臉消失了,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跟雲琅打交道的過程,不解的道:「你師傅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啊。」
霍光呲着一嘴的白牙笑道:「是啊,所以我跟師傅很好說話,丫鬟跟我師傅也很好說話。」
劉據呆滯了半晌,最後嘆口氣道:「將我帳中的女子賞賜給郭解,滇池一戰,郭解出力頗多。」
霍光微笑着點頭道:「殿下英明。」
劉據發愁的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你給比下去。」
霍光連連點頭道:「殿下以後是要做我大漢國的君主的,自然不能處處不如自己的臣子,就殿下痛下決心之舉,微臣為殿下賀。」
劉據滿意的點點頭,忽然聽見又有雨點擊打在帳篷上,不由得發愁道:「我們為何一定要離開滇池,駐紮在此地呢,滇池邊上雖然也好不到那裏去,卻好歹還有人煙。」
霍光搖頭道:「不成的,滇池上一次已經被大漢甲士屠戮過一次,堪稱屍橫遍野,這一次,郭解下手更是兇殘,滿滇池裏漂的都是發臭的屍體,一個不小心,引發瘟疫,我們這群人休想有一人活着走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