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差了。」
董仲舒目送曹襄遠去,此時,童子正好烹製好了那條魚。
他吃了一口,索然無味。
不僅僅是曹襄覺得這個鮮活的世界已經變的死氣沉沉,就連董仲舒這個強力推進儒學的先鋒,也覺得這兩年大漢朝少了一些什麼東西。
往日裏,有匈奴人為患,雖然此時的匈奴已經被大漢國壓制的龜縮在北海一帶牧羊。
大家口口聲聲還是剷除匈奴……
現在,匈奴跑去了西天!
大漢人的感覺並沒有預期的那麼好,就像眼看着自家的羊跑到天邊再也回不來了一樣,心中滿滿的全是失落。
有時候,董仲舒也會問自己,大漢國的將來到底會成什麼樣子?
鏖戰了數百年的春秋,戰國結束了,終結了戰國的大秦也覆滅了,戰爭的烈度總體上是在不斷地降低。
現在,最後一個敵人也跑了。
彪悍善戰的大漢人不懂得如何享受沒有敵人的日子。
面如冠玉的司馬相如如今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老農。
在跟雲琅一起共事的日子裏,他度日如年。
重新回到長安之後,他看着繁華的長安恍若隔世。
在走進未央宮之前,他用手按着胸口,生怕懷中的哪一篇文字會不翼而飛。
這是他抵達梁園的通行證。
「朕聽聞涼州如今已然物阜民豐了?」
劉徹無視跪拜在他腳下輕輕啜泣的司馬相如,眼睛看着天空輕聲問道。
司馬相如擦試一把眼淚連忙道:「漢人確實如此!」
劉徹點點頭,收回目光看着司馬相如道:「這麼說,羌人那裏並不安穩?」
「永安侯有意挑撥羌人部族相互廝殺……」
「他們如今廝殺累了嗎?」
「已經平息下來了,微臣離開武威郡的時候,永安侯派駐在外的李陵大軍已經回防姑臧城,只是……」
「很好地治理地方的手段……雲琅沒有讓朕失望,你還想說什麼?」
「獨石城!陛下,獨石城是一座用石頭雕刻出來的堅固城池,該是天下第一堅城!」
劉徹無聲的笑了,朝司馬相如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司馬相如心中雖然不甘,還是乖巧的離開了未央宮,他懷中還裝着自己新近抄寫的詩賦,皇帝當初派他去武威郡目的就在於一篇上佳的詩賦,歸來之後,皇帝卻一個字都沒有提。
這讓司馬相如何等的失望。
司馬相如退下之後,偏殿邊上的一道帘子就被宦官給拉開了,狹窄的樑柱中間,跪坐着一個面目黧黑的中年漢子。
「田千秋,你來告訴朕,獨石城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田千秋俯身拜倒道:「一座真正的堅城,若是由猛將統御,堅不可摧!」
劉徹笑道:「這世上的堅城多了,無論是函谷關,還是大梁城,亦或是衛青他們整飭的雁門關,都不過是一座城關而已。
田千秋,一個人怎麼樣才能做到沒有私心的侍奉他的君王呢?「
田千秋驚慌失色,連連叩拜。
劉徹輕笑一聲道:「司馬相如與雲琅有奪妻之恨,你與雲琅有奪親之仇,你們眼中的雲琅自然是邪惡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完全是因為在你們的眼中,雲琅是強大的,你們對他毫無辦法。
在朕的眼中,雲琅不過是朕的一個臣子而已。
你們覺得雲琅只要佔據了獨石城,就是心懷不軌的表現,在朕的眼中,看到的卻是我大漢河西之地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稱之為重鎮的地方。
有了這座重鎮,即便是陽關,玉門,敦煌,酒泉,張掖這些地方全失,還有獨石城可以抵擋來自荒原沙漠的強敵。
雲琅給大漢修建了第二道防線。
他是有功的!」
田千秋咬咬牙道:「微臣聽說永安侯與田氏籌交往很深,還啟用了夏侯靜等一干大儒,扶持田氏籌!
種種態勢表明,永安侯所謀者大!」
劉徹大笑了起來,